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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的小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她完全没睡醒，用一双小手揉了揉眼睛。

“姑婆好。”小蝴蝶在林英芝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甜甜叫道。

又看向林韵，探起身子去亲亲她的嘴，说：“妈妈早安。”

“小蝴蝶早。”

林英芝前一秒还在震惊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是谁，后一秒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她们家楚歌的那个小闺女。

“楚歌，小蝴蝶怎么在这？”林英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天晚上，小蝴蝶来医院看妈妈的哦，然后就留下来跟妈妈一起睡了。”小蝴蝶往林英芝的保温饭盒瞅了一眼，乖巧的问，“姑婆，你带了什么给我吃呀。”

林英芝还有些不适应小孩的热情，她也没有想过，棋远养大的孩子，对自己这么自来熟，但她喜欢小蝴蝶，林韵的闺女，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林英芝怜爱的说：“小蝴蝶喜欢吃什么，姑婆去给你买。”

小蝴蝶也不客气，说：“姑婆，小蝴蝶想吃饺子，要玉米馅的。”

“好，姑婆去买。”林英芝转身要走了，一边自然问道，“楚歌，棋远愿意把孩子给你照顾，恐怕是愿意跟你和好的意思吧？”

在她看来，只有这一个原因。

毕竟棋远在昨晚之前，都算是提防着林韵，林英芝能看出来，他没想让孩子亲近林韵。

292

如果棋远和林韵和好，林英芝是乐见其成的。

倒也不是说她觉得林韵跟棋远有多合适，只是两人和好，对于孩子来说，不用再偷偷想妈妈，是好事。

没妈妈在身边的孩子，有多可怜，林英芝再清楚不过。小时候的林韵就是没有妈妈过来的，如今她的女儿小蝴蝶也要重蹈覆辙，林英芝着实不忍心。

何况她如今看见，小蝴蝶这样喜欢林韵，那种从喜欢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再想到这几年，林韵都不在孩子身边，林英芝不敢想孩子这两年有多想妈妈。

林韵在听到林英芝的话之后，平静的解释说：“孩子是孩子，这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不冲突，他并没有那么想。”

“唉，那是我想多了。”林英芝是没有再打算插手林韵的事情的，走到门口时，小蝴蝶却喊住她，说，“姑婆，我想跟你一起去。”

林英芝有些许惊讶，但谁又能拒绝得了这么可爱的孩子呢。林英芝和蔼笑道：“那你先洗漱，姑婆等你。”

小蝴蝶被林韵领着去洗漱，然后乖巧的走到林英芝身边，牵起她的手，说：“姑婆，我们走吧。”

小蝴蝶出门的次数不算多，棋远把她当成温室里的花朵养着，很少带她去人多的地方。林英芝带她到各种早餐店的时候，她好奇的东张西望着。

林英芝对她心疼得紧，她好奇的看向一样，林英芝就买一样。不过又怕她不能吃，买是买了，不能现吃，还得回去问问林韵。

小蝴蝶看得口水直流，林英芝不由得纳闷道：“小蝴蝶没尝过？”

“没有呢。”她可怜兮兮的说，“爸爸还会带小蝴蝶吃一点，琳琅老师比较严格，怕小蝴蝶吃出问题，所以都不让小蝴蝶吃的。”

林英芝碍着小蝴蝶的面，不好说棋远这新女友不好，她只在心里冷笑，这女人不过是嫌麻烦，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让吃，直接剥夺了小蝴蝶最基本的快乐。

小蝴蝶又失落的说：“其实是也想要有爸爸也有妈妈陪着一起，但是爸爸应该不会选择妈妈了，爸爸很喜欢琳琅老师，他肯定要和琳琅老师结婚的。”

林英芝哄道：“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你妈妈也会爱你的。”

小蝴蝶懂事的点点头，她亲起人来，那是一点不客气，累了就要抱抱。回到林韵的病房之后，又把第一个饺子喂给林英芝，说：“姑婆辛苦了，姑婆吃。”

林英芝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把小蝴蝶带出去炫耀。她直接给叶晨曦打了视频，小蝴蝶也是一口一个小姨叫着。

最后还是有事情，林英芝才不得不走。

其实这会儿吃饭的时间还很早，林韵就已经接到了棋远的电话，他在那边什么也没有多说，只说着重点：“我来接孩子了。”

“这么早？”她问。

“嗯。”棋远的声音有些低沉。

林韵只能说好。放下手机时，她明显看见小蝴蝶的脸色也带着失落，但是却乖巧的说：“爸爸要来了吗？”

“过两天，妈妈再过来接你去玩，好不好？”

“好哦。”小蝴蝶说，“小蝴蝶会等着妈妈来的。”

林韵最后还是趁着棋远过来，带着小蝴蝶去楼下转了转。医院下面有一片草坪晒太阳很舒服，这会儿刚刚升起一点太阳，正好舒服。林韵带着小蝴蝶在草坪坐下。

“妈妈，你也不要怪爸爸哦，爸爸也好可怜的。小蝴蝶差点死掉，爸爸现在离开我一会儿，就会很担心。才会急着把小蝴蝶接走。”

林韵笑：“我不怪他。”

把小蝴蝶给棋远照顾，本来就是她做好的决定。何况棋远把孩子照顾得不差。

“奶奶又离开我们了。奶奶去世的时候，爸爸都没有看见她最后一眼，因为他在医院守着小蝴蝶看病。那天爸爸没有哭，但是抱小蝴蝶抱的特别紧，他跟小蝴蝶说，他只有小蝴蝶了。”

林韵的笑容就淡了些，其实她有在关注棋远，可裴母去世那几天，她偏偏没有。

她是后来打听的，裴母也是生病了，但没有国外医保，那会儿一个小蝴蝶，就压的棋远喘不过气来。裴母或许是不忍心压垮棋远，一直没说，直到病情恶化。

林韵想，如果裴氏还在，应该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再或者，他离开前，她不要表现得那么无情。他也许还有那个勇气来问她借钱，可是最后他们分开那一面，他下跪也没有求得她的心软，他之后就再也不敢找她了。

至于徐斯言这一家亲戚，棋远一家的事情也牵连到了徐家，本身就埋怨裴家。事后帮忙几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可能次次都掏钱。

裴母没说病情那会儿，应该就是棋远最难的时候。

命运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祸不单行，非要压的人喘不过气。

林韵想了一会儿过去，现在回过头来，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特别是她去见了一次裴国山之后。

裴国山很平静很平静的说：“楚歌，叔叔犯了错事，这是叔叔应得的惩罚。我不会怨恨你，我也会开导阿昼，你没有错，阿昼会想明白的。他没有那么怨恨你，他更多的是害怕。”

比当年棋远在知道她一直在算计裴家之后，怨恨她，其实那会儿并不见得真怨恨，他只是需要一个她的肯定，肯定她还能爱他，他想她能给他一点希望。

林韵自己都知道算计裴国山，会牵连棋远，也想过他的结果，可她还是没心软的做了。棋远自己怎么会不清楚她的冷血？他在爱情上很苛刻，他要的爱必须是全部的，不掺一点杂质的。

当时如果林韵主动上去追求他，跟他保证绝无下次，只要让他感受到，她也真那么喜欢他，那么上一辈的事情是上一辈的事情，棋远大概也能想通。

可是林韵，偏偏选择了一条糟糕的路，她只是一直退让，一直跟他说对不起。

殊不知每一句对不起，都让他更加失望。

他要的是：棋远，你们裴家不欠我什么了，上一辈恩怨两清，我要跟你永远在一起。

他要的是：她坚定的说，我爱你棋远。

他那会儿不踏实，要的是安全感，不是对不起。

293

任何人在感觉到自己不被爱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想逃开，或者闹情绪。

她对裴家做的事，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不爱的表现。

棋远对她容忍度，甚至比对父母还要高，任何事情，都有被原谅的可能，他只要她爱他。要她绝无仅有的偏爱。

林韵当时自以为自己处理得很好，现在看来，其实每一步都错了。

要棋远心死，那是很难的一件事情，不然林英芝不会到现在都会有棋远想跟她和好的念头，她把棋远逼到这一步，那是许多失望累积的。

她跟棋远好了那么久，她从未选择过他一次。就连最开始的在一起，也是棋远卑微的一句“楚歌姐，我会对你好”换来的。

林韵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没有一次选择他。但真没有，没有人的爱情是这样的。

林韵艰难都笑着说：“小蝴蝶，你也要好好爱爸爸。”

“小蝴蝶会的，小蝴蝶爱爸爸，跟爱妈妈一样爱。”

林韵心情终于缓和不少。

棋远到医院都时候，正好看见林韵和小蝴蝶在医院门口坐着，林韵很白，白到几乎有些病态，在阳光下，她看上去柔和而又安静。

小蝴蝶在说着话，她就在一旁认真听着。没有半点不耐烦，甚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有那么一刻，他觉得林韵身上的母性很重。

棋远点了支烟，远远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复杂。

就在棋远抬脚准备过去的时候，一句“楚歌姐”打断了他的脚步。

他抬眼看去，王励肆正好走过来，手里还带着水果，他在看到小蝴蝶的时候，明显的顿了顿。

棋远还算了解王励肆，他在国外长大，不在意国外那些礼节，他想来看人，那么只是真的想看。

王励肆如今，看似不过对林韵有些兴趣，他自认为运筹帷幄，但棋远知道，如果王励肆这时间持续得久一点，大概会真陷进去。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他们。

林韵看见王励肆的时候，很自然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王励肆在坐下之后，又下意识的往她靠了靠，林韵看上去也并不排斥。

棋远依旧站着没动，但林韵看见了他。

林韵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