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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

“远道哥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这会儿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常道士……”

“月月别哭，不是你的错。”

常远道自始至终低着头，出口的声音嘶哑又干裂。

苏汐羽她小心翼翼拨开他的头发，那阴影下，原本帅气的面庞早已经疤痕遍布。

“月月别瞧，你胆子小，会吓到你。”

她怎么会！怎么会害怕！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有什么资格害怕。

“封玄奕，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恨不得这辈子从没遇见过你！”

“汐汐你别……你别生气，我错了……”

封玄奕想上前去拉她，苏汐羽却彻底狠下心来，一把将他甩开。

“封玄奕，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吧……”

“汐汐……你想离开我，是因为他吗？”他咬着牙，不甘心：“常远道有什么好的汐汐，你的一生应当和我绑在一起啊。”

“就凭他不是魔族！他不会骗我！”

苏汐羽颓然靠着墙面吼出这句话仿若用光了她的所有力气。

“封玄奕你不能这样，你太自私了，自私的让我觉得害怕……你放过我吧，你一定能找到和你势均力敌的女子，你和她才是能当户对，我们没可能得。”

“不要，我谁都不要！汐汐，我只要你。”

他鼻尖酸胀的不成样，发狠将她揽在怀里，封玄奕再忍不住满眶的温热。

苏汐羽无神的看着他，心发过停了拍。

“松手。”

封玄奕置若罔闻，只将她搂的更近。

苏汐羽忍无可忍，记起他身上有一枚她送的雷惊木。

如果他还带着……

苏汐羽眸光一寒，嘴里熟练的念出一句咒语。

话音落下，封玄奕的胸口猛然一阵剧烈的灼痛。

他忍不住闷哼出声，手却依旧死死抱着她不松。

眼角的清泪逐渐染上殷红，他嘴角缓缓溢出一口鲜血。

怕沾落在她的身上，他果断扭过头，用手擦掉，嘴里只无助又可怜的喃喃：“汐汐，疼，心口疼。”

那雷惊木在他衣襟里发功，势要将他胸口烧穿，可他就是不肯松手。

苏汐羽再念不下去，心如绞痛：“封玄奕，放过我吧……”

封玄奕固执的摇头：“汐汐若是执意要走，便杀了我吧，只要杀了我，汐汐就哪儿都能去了。”

第34章

苏汐羽的喘息越来越大，眼角的泪也越来越多。

她捂着眼睛，鼻尖全是封玄奕的气味。

恍惚间，她居然生出了一丝眷念。

意识到这骇人的念头，苏汐羽不敢置信的逼着自己清醒。

“封玄奕，你留我在身边有什么意思？你囚了我的身子，我的心始终不会在这儿，你每天对着一具与尸体无异的身子，你会欢喜吗？你还会觉得这是爱吗？”

“那，那你把心也留下好不好？汐汐你在我身边，我保证，我保证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快快乐乐，再无烦愁，好不好？”

他张惶失措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仿若这样，她就能永远留在他身边，连人带心一起，都只属于他。

默然许久的常远道忽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嗤笑。

“堂堂魔尊这般卑微却什么也求不到，你明知月月最恨魔族你还借机接近她，你这哪是爱她？她这辈子若非遇见你，本该一帆风顺快快乐乐，这些烦愁难道不都是你带来的？”

“你个宵小，你闭嘴！”

封玄奕一手捂着头，失控一般狠狠踢在常远道的肩头。

这一脚牟足了劲，常远道只觉胸前骨头齐齐断裂扎进肉里，痛不欲生。

苏汐羽吓坏了，想挣脱开他的桎梏去查看常远道的情况，封玄奕却死死拽住她的手腕，不许她走。

“汐汐，你在乎他？！”

“封玄奕你松开我！”

苏汐羽慌了神，如果常远道因她而死，她这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她眼中的惊慌和无措落在封玄奕眼中只觉异常刺眼。

心魔乱窜，业障入侵，他的理智被一点一点灼烧殆尽。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失控，副官见情形不对立时皱眉想上前来，却被他一掌击飞。

他情难自控，眸底血红一片，一眼望去尽是死气。

手握穿天戟对准身下狼狈的常远道，他一字一句异常无情凛冽：“汐汐，你只能在乎我，若是我杀了他，你是不是就只会在乎我了？嗯？”

他的话分外沉重，不似作伪。

苏汐羽手腕被捏的通红她也顾不上，一双被泪水洗染的眸子只死死盯着那穿天戟对准的位置。

常远道勾着笑抬头，唇齿间早已被殷红侵染。

他浑不在意，只柔柔的看着苏汐羽笑：“月月，我走后师傅老人家怕是会孤独，远道哥哥不求你旁的，只求你逢年过节，替我去瞧瞧师傅。”

“你才不会死，你的师傅，你自己去瞧。”

苏汐羽哑着嗓子，倔强的含着眼底的泪，红唇被她咬的血色全无。

实在不忍再看常远道，苏汐羽转过脸去。

封玄奕眉宇拧的死紧，满脸戾气。

见她转过头来却着急忙慌想要给她一张好看的脸。

苏汐羽没给他机会，小手摸到腰间迅速掏出一枚铜钱盖在他手背，嘴里熟稔的念念有词。

随着话音落下，被铜钱盖过的地方瞬间燃起一道白烟。

封玄奕吃痛，手上的力道不自控的松开。

苏汐羽立时找到空子，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就要往常远道身前拦，全然不顾那穿天戟近在咫尺，稍稍一碰就会见血。

封玄奕心头猛然一紧，在她扑过去的间隙慌忙撤走穿天戟。

一口气还没落下又听她逐字逐句，字字诛心：“你若是敢对我师傅和远道哥哥动手，我也绝不独活！封玄奕！有本事你就把我也杀了吧！”

第35章

“汐汐你……”

封玄奕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的话说出口无情又狠厉，再无往日的半点温情。

封玄奕只觉得两眼花白，原本身上不值一提的疼痛顷刻间被放大数倍，蚂蚁啃噬一般，缓慢又钻心。

苏汐羽其实拿不准。

她也在赌，赌封玄奕究竟有多在乎她。

赌赢了她便能救师傅和远道哥哥，若是输了，别说救人，她自己都将万劫不复。

封玄奕眼底的光碎了，七零八碎，拼都拼不起：“汐汐你就这般，在乎他吗……甚至不惜用命来要挟我。”

苏汐羽艰难的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我在乎，你又当如何？魔尊会低头，会妥协吗？”

封玄奕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他笑的凄惨又绝望：“我能如何？汐汐明知道我宁可死自己也绝不伤你。”

他落寞的泄了口气：“汐汐还真是没变……永远知道如何让我妥协。”

苏汐羽不忍去看他眼底的绝望，固执的别开眼，一并压下的还有眼底的眼泪。

“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放走我师傅和远道哥哥，我留在这里，再不想着走。”

“月月！”

“徒儿你胡邹什么！”

霁林气的胡子都要吹起，气鼓鼓的瞪着自己捡回来一点点养大的乖徒儿，心肝儿都气的发疼。

常远道也朝她摇头：“月月别犯傻，要走一起走，若是要留一个在这儿倒不如都不走。”

苏汐羽流着泪只知道摇头。

所有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怎会继续连累他们。

封玄奕出神的看着她，声音不自觉放低：“汐汐真的，不会走吗？”

苏汐羽倔强的抬头，小手紧紧攥拳：“我说到做到。”

“好，我答应你。”封玄奕挣扎的看着她：“只要汐汐说的，我都信，来人！将他们送出去。”

苏汐羽再没力气支撑，靠着石墙缓缓坐下去。

下一瞬，一道身影闪到她身边，大手一揽将她抱进怀里：“汐汐，地上凉，这里可脏了，我抱着你。”

苏汐羽低下头，缄默不语。

霁林和常远道被送走了。

整整三日，苏汐羽日日坐在魔宫大殿外的花椅上。

手边的传音石时不时会传来师傅问话的声音，她哭的厉害的时候，不敢回，也只敢寻着泪珠子掉的不那么欢快的时候。

封玄奕日日都陪着她。

从早到晚与她几乎寸步不离。

哪怕苏汐羽不搭理他，他偶尔会看着她的脸伤身，大多时候还是欢愉的。

他总爱说：“如何都好，只要汐汐在我身边。”

这一日，封玄奕出去了一趟。

殿门再被打开时，进来的却不再是那张熟悉的面容。

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而至。

苏汐羽无神的抬头，漆黑的眸底尽是空洞。

“汐汐，你是汐汐吗？”

苏汐羽麻木的神情有了一丝动容，看着逐渐走近的身影，她的脑子空白一瞬，有什么在缓缓涌现。

“爹爹？你是爹爹？”

第36章

一身青衣的男人再也抑制不住，踉跄着跑上前来。

“是我的汐汐，汐汐还活着。”

失而复得的喜悦来的太过突然，苏荣喜极而泣：“爹爹错了，爹爹再也不说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