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婉凌琰(楚小婉凌琰)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楚小婉凌琰免费试读阅读全文无弹窗_
她是公子的,公子也是他的。合二为一的人,实在不必做什么抉择。
楚小婉温静答道,“大王,楚小婉是公子的人啊。”
是公子的人,自然站在公子身边。
庄王大笑,连连道,“好啊!好!吾儿有福,寡人高兴!”
楚小婉心里一动,只知自己的封号是永受嘉福,未细想过,这个“福”,竟是公子的“福”。
她去瞧公子,见公子目光缱绻,眸中似有水光。
手上一热,庄王已将她与公子的手握在了一起,殷殷叮嘱道,“寡人的话,你要记得。”
“远瞩太年轻了,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要及时规劝,要劝他厚修德行,正道宽仁,要劝他克己复礼,明善诚身,这才是君王正道啊!”
楚小婉正色应道,“大王的话,楚小婉一定牢记心里。”
庄王这才放心点头。
凌琰便问起来,“王叔来见父亲,到底是什么事?”
庄王道,“他说寻到了几个术士,能炼仙丹,那仙丹能医百病,吃了还能叫人死而复生。”
说着拾起案上的一只小匣子递来,“你瞧,这就是仙丹。”
凌琰伸手接来,打开匣子,见内里盛放了两颗红彤彤的大药丸。
凌琰便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丹,父亲岂能信些术士的话。”
庄王一叹,“扶风门客诸多,有不少能人异士,倒不妨试上一试。”
凌琰阖上了匣子,“来路不明的东西,父亲可吃过了?”
庄王点头,“寡人只盼着多活几年,有寡人在,你叔父不敢动,魏楚也总要顾忌着寡人这把老骨头,小打小闹的会有,但总不敢灭我社稷。”
“寡人就含着仙丹在这九重台里躺着,躺也要躺到吾儿缔成大业那一日。”
凌琰愀然,“父亲......”
继而抬头,“扶风居心叵测,门客太多,不能再留了。”
第256章下手要快
既已提到扶风,便不能再留外人了。
庄王抬手屏退了宫人婢子,独留他们三人在内殿之中,一时击着卧榻扶手,仰头长长地一叹,“寡人呐!”
这一声叹,到底在叹什么呢?
楚小婉不知道。
也许在叹亲族杀戮,叹兄弟阋墙,也许也在叹他那一辈的父子反目。
似燕庄王这样的大国雄主,在位已是十六年整,这十六年,必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也趟着无数人的血一步步走过来的。
敌人的,亲族的,什么人的血都有。
可人已在这高位之上,要想活下去,就只能杀人。
杀个干净,便活得清净。
要不怎么都叫“寡人”呐!
楚小婉想起前夜公子的话来,那时他说,“我人已在修罗场,非死不能离开。”
庄王所经历的一切,公子也正重蹈前辙。他也许也要像庄王一样,终究要成为一个寡人。
楚小婉悄然去看公子,见公子垂眉,一双眉峰下意识地蹙着。
她心中兀然一叹,公子心里该有多少事啊,她真想伸手去为他抚平眉心啊。
凌琰正襟危坐,肃色说道,“魏国太不安分,才与燕国联姻,又与楚国结盟,只怕过了年就是一场恶战。我若前去督军,独留王叔在蓟城,必生大乱。”
庄王点头叹道,“去罢。还是那句话,要得天下,就要得民心。”
“儿啊,广施恩德的事,以大公子的名义。”
“杀人灭族的事,以寡人的名义。”
楚小婉闻言头皮一麻,声可托于弦管,名可留于竹帛(出自汉·赵晔《吴越春秋·勾践伐吴外传》。
哪个君王不想青史流芳,彪炳千古,留有后人颂德歌功。
他到底是为公子,还是为了未竟的大业,好似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是为了什么,他都是好一个好父亲。
他用自己的躯体与名声为公子铺路。
公子就是燕国的将来,庄王与王后对他寄予厚望。大约也正是因此,公子才比寻常家的郎君活得更累,也更压抑罢。
楚小婉见公子缓缓伏地,道了一身,“拜谢父亲。”
那声音饱含了十分复杂的情绪,楚小婉一时辨不分明,唯有随公子一起伏地叩拜。
庄王撑着身子俯身去搀他,那一双瘦骨嶙峋的手用力地扼住了公子的手腕,在他耳边低语,“儿啊,下手要快。”
楚小婉抬头,见庄王神色清明,那一双龙眉凤目里迸着凛冽的杀意,即便病骨支离,依然能见当年的雄姿。
遥想当年,一代雄主燕庄王亦是披坚执锐,以摧枯拉朽之势,亲率燕国铁骑踏平了北地。
那白发老者声音沧桑,却有着十足的力道,“旦一出手,就不能再留活口。”
她的公子点了头,亦在那白发老者的耳畔沉声回道,“父亲安心静养。”
见庄王已经神色疲惫,那人便要起身告辞了,“母亲也病了,我去看看她。”
庄王颔首,朝他微微摆手,“去罢。”
楚小婉随公子起了身,又听庄王笑问,“嘉福,你喜欢吃肉脯吗?”
楚小婉不知庄王的意思,她望了一眼公子,见公子也只是微微笑着,没有别的深意,故而也笑着回道,“喜欢。”
庄王慈蔼地吩咐着,“远瞩,把肉脯带回去给嘉福吃。”
楚小婉心中暖暖的,仿佛这白发老者便是自己的父亲一般。
她想,怎么不是呢?公子的父亲,不也是自己的父亲吗?
楚小婉谢过了庄王,公子已包好了肉脯,携住她的手与榻上的老者拜了别。
临出门前,却听庄王兀自叹了一声,“嘉福,但愿你能永远陪着他,不必叫他做个孤家寡人。”
也不知为何,楚小婉听了这样的话竟鼻尖一酸。
她眼中水波盈盈,抬眸去望公子,见公子神色怃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宫人侍奉着裹好了大氅,殿外仍在下雪,廊下已有宫人撑伞迎了上来,恭敬禀道,“大公子,娘娘说今日雪大,当心受凉,就不要再去万福宫了。”
那人身形一顿,抬眉凝望殿外滔天的风雪,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宫人又道,“娘娘虽在病中,但仍为公子备好了送给嘉福郡主与夫人们的年礼,眼下都放在马车里了。”
“娘娘还多备了郡主爱吃的桃干,娘娘说,郡主身子虽好了许多,但万万不要大意。药方已交给了哑婆子,每五日娘娘自会差医官去兰台为郡主针灸。”
宫人说着自袖中取出了一方丝帕,“唯有这一样,娘娘请大公子务必交给珠珠夫人,好给珠珠夫人压压惊。”
周王后也是用心良苦,知道阿拉珠受惊的事定然会传到北羌。压住了阿拉珠的惊,也就稳住了北羌的人。
你瞧,这便是父母,即便将将闹翻,心中却仍旧挂念。
那人淡淡应了一声,他没有接,楚小婉便替他接了过来。
丝帕合着,不知内里包着的是什么。
宫人已经躬身告退了,那人还立在廊下兀自出神。
楚小婉仰头望他,雪里的公子与小年那夜一样的忧戚。
雪簌簌扑来,将他的发髻眉头染得微微发白。
楚小婉握紧他的手,轻声软语地开口,“公子,我们回家吧。”
那人回过神来,点头笑道,“好,回家。”
周延年撑伞护送他们往高台下去,哑婆子还候在车外,身上亦是披了一层薄薄的白。
上了王青盖车,果然见车内堆了不少精雕细刻的匣子。
那人见状不语,周延年已打马起步。
走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唤了她一声,“楚小婉。”
楚小婉仰头望他,以为他有什么要紧话要说,谁知他顿了良久,只是将肉脯递了过来,温柔笑道,“吃吧。”
楚小婉心想,他原本是要说什么呢?
要问庄王最后那一句话吗?
问她,楚小婉,你会永远陪着我,不使我做一个孤家寡人吗?
楚小婉不知道。
她抱住肉脯,轻声问他,“公子在想什么?”
那人须臾叹了一声,“父兮生我,母兮鞠我。”
他说的是一首歌谣,名字叫《蓼莪》。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
拊我畜我,长我育我。
顾我复我,出入腹我。(出自诗经《小雅·蓼莪》,意为:父母啊,你们生下了我,养育了我,护我,也疼爱我,抚养我长大,也用心培育我,想我,念我,不愿离开我,出入家门总是拥抱我。)
他阖着眸子,眉峰微蹙,看起来满腹的心事,楚小婉不去扰他,只是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陪伴。
从九重台到金马门不知穿过了多长的甬道,也不知穿过了多少道宫门,凡王青盖车所经之路,皆有七八个宫人在前方奋力冒雪清扫。
她想,蓟城的雪真是了无尽头啊!
这一日,已是燕庄王十六年腊月二十五,距离除夕只余五日了。
她与公子就好似是一个环。
从前她抱着一包小鱼干进宫寻他,如今又抱着一包肉脯与他出宫。
这一年,失去了许多,但也得到了许多。
王青盖车缓缓停下,厚重的金马门拖着积雪被值守的虎贲军推开,楚小婉透过车窗往外看去,这宫外苍莽的一片白,十步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赶车的人才打马起步,但有一人从阙楼(双阙,即古代宫殿、祠庙、陵墓前两边高台上的楼观)之后闪出身来。
车外的人禀道,“公子,陆大人还没有走。”
那人蓦地睁眸,“叫他进来。”
第257章为大王送毒
片刻之后车门推开,陆九卿顶着一身的凉气进来。
他的毡帽与大氅已在上车前褪了,一双缎履也将积雪蹭得干干净净,唯有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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