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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私生子和我离婚吗？又或者，我和萧文廷离婚之后，你这个第三者能做郁太太吗？”

扔下这两句话，我径直走进了电梯。

一直到电梯门阖上，我所有的强撑霎时瓦解。

我背靠着电梯，满心悲哀。

从嫁给萧文廷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萧文廷不爱自己，但至少我得到了‘郁太太’这个名分。

可现在宁芙意怀孕了……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一夜辗转反侧，昏沉难眠。

第二天早上好不容易睡着，却被急促的敲门声叫醒。

我打开门，看到萧文廷的助理小韩递过来一套新衣服。

“郁总在楼下等您。”

我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想起今天是元旦，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要回老宅吃饭。

我看了眼时间，发现有些来不及，急急忙忙换好衣服，又一路跑下去。

黑色悍马上，萧文廷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幽声道：“我和家里说过，会晚些回去。”

我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涩然。

他明明可以让韩助理早一点告诉我，却非要看我慌慌忙忙出糗……

我其实早就习惯了萧文廷对我的冷漠。

可此刻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却瞥见他的无名指上已经戴上了婚戒。

精致的银环在他指根散发着冷光。

我感觉心像被针扎了似的，细细小小的疼，却遍布整个心间。

我几乎是狼狈的收回眼，不敢再看。

一直到郁家老宅。

和郁老太太打过招呼之后，两人就回了萧文廷的房间。

而萧文廷则接了通电话，去了阳台。

我坐在沙发上，看到他打电话时嘴角轻微扬起的笑，觉得胸口好像被人捶了一拳。

原来萧文廷会笑，会爱人，只可惜都不是给她。

我怔怔望着，鬼使神差的起身拉开阳台门走了过去。

四目相对，萧文廷皱眉挂断了电话：“有事？”

我朝他手机扬了扬下颚：“电话那头是宁芙意吗？”

不等萧文廷回答，我继续问：“她怀孕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奶奶？”

萧文廷一顿：“这件事，先不要说。”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隐藏。

但迎着男人似有筹谋的眼神，我抓住脑中闪过的荒唐念头——

“你是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再带回来？这样全家人都不得不接受这个孩子和宁芙意！是吗？”

萧文廷蹙眉冷喝：“黄惜蕊，这里是老宅。”

但我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他真正想要说的——“这里是老宅，别发疯。”

萧文廷总是这样，一句重话都不会和我说。

他永远平静，像一潭死水。

也对我没有任何感情！

再一次鲜明的意识到这一点，我心脏一缩，脸色也疼得发白。

我口不择言道：“你也知道这里是老宅？”

“萧文廷，既然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不和我离婚？”

萧文廷眼神薄凉：“你以为我不想离？”

我一怔，就见从来平静无波的男人，眼中突然染上了刺骨的讽意。

“黄惜蕊，你应该感谢五年前那份结婚协议，否则领证的第二天，我们就该离婚！”

第3章

像是被泼了盆冷水，我心里所有的委屈，酸涩都被冰冻。

我说不出话，呆呆站在原地。

我以为这五年萧文廷一直没和我离婚，是因为多多少少也许还有一点感情。

却没想到会是因为那份结婚协议！

这也是他第一次和我说重话。

我的嗓子像被一只大手扼住，除了面对萧文廷的冰冷，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房门被敲响。

佣人的声音传进来：“少爷，少夫人，该用晚餐了。”

萧文廷周身的冷意一下子消弭，又变回了淡漠平静的样子。

他越过我，径直走出门。

我只能被迫收敛起情绪，跟着走下去，并肩坐在他身旁。

餐桌上言笑晏晏。

暖色的灯光下，我恍然发现好像只有在老宅，才能骗骗自己。

我和萧文廷，和其他一般夫妻没什么两样。

只是这样的幻象，又还能坚持多久呢？

我有些心不在焉。

就听郁母问：“昨晚你们都不在家，家里怎么会着火？找到原因了吗？”

别墅着火的事情都登了报，根本藏不住，郁家人知道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句“都不在家……”

我在心中苦笑。

昨晚萧文廷包场的事情郁家人都知道，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和萧文廷一起看烟花的人不是我。

萧文廷平淡回答：“保姆不小心，已经辞退了。”

我知道他不是在隐瞒我的‘发疯’，只是怕我说出宁芙意，说出他们那时在一起的事实。

郁母又道：“你们结婚时间也挺长了，也该要个孩子了。”

近两年，他们被催生的次数越发多了。

之前我都觉得没什么，守着萧文廷，等把萧文廷的心捂热了，孩子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现在，一想到有另一个女人怀着自己丈夫的孩子，我就无法淡然。

偏偏所有痛苦情绪还无处诉说，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我拿着筷子的手都止不住颤抖，就在意志即将崩溃时，萧文廷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堂皇望过去，就看到萧文廷波澜不惊的脸：“我和思妤会尽快考虑。”

尽快考虑？

我太了解萧文廷了，知道他的话只是在搪塞。

抓住我的手，也是害怕我说出宁芙意怀孕的事情！

……

一顿晚饭吃得ʝʂց味同嚼蜡。

回了房间，我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听萧文廷说：“母亲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不必放在心上？”

我喃声重复着，一双眼凝着萧文廷，言语带刺：“那你说宁芙意的孩子生下来后，如果郁家不同意她进门，母亲会不会让她把孩子送给我养？”

“阿芙的孩子只会有阿芙一个母亲。”

萧文廷语气笃定，我却笑了，眼眶也涨得发疼。

“但只要我在一天，你的阿芙，就永远进不了郁家的门。”

我说着事实，心却更痛。

因为这话让我变得更加可悲。

我能做郁太太，依仗的从来都不是萧文廷的爱……

甚至这五年来，为了不让宁芙意难过，萧文廷从来没碰过我一次！

我守了五年的活寡！

可凭什么？

出神间，萧文廷的声音再度响起：“关于孩子的事，我会找机会和父母说清楚……”

又是这样，平静的回应，淡漠的神情……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突然打断他的话：“不用说清楚，我有更好的法子。”

迎着萧文廷疑惑的视线，我继续说：“你也给我一个孩子，不就好了？”

说着，我猛地揪住他领口，吻了上去！

第4章

跟萧文廷这个人不一样，他的唇很软。

吻上去的那一刻，我的鼻间有些酸胀。

夫妻五年，他们之间第一个吻，竟然是我强迫的……

涩然间，萧文廷反应了过来。

他一把推开黄惜蕊，气得眼睛都发红。

“你疯了！”

结婚之后，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萧文廷失态的样子。

我喉咙发苦，脸上却笑了出来。

“我本来就是疯子，他们不是一直都这么说的吗？”

萧文廷语气中都是冷漠：“从前我只当你疯，但也有度，现在你越界了。”

“如果你再做这种事，我们就离婚。”

我从没想过萧文廷真的会说出‘离婚’这两个字。

像是刺猬竖起了浑身的刺，我说出的话也尖锐无比：“如果你真的能和我离婚，会等到今天？”

五年前我能嫁给萧文廷，就笃定这辈子除非我自己愿意，萧文廷绝无摆脱我的可能。

闻言，萧文廷眸色沉了下来。

他冷冷盯着我，扔下一句：“不可理喻！”便出了房间。

“砰！”

紧闭的房门成了一道隔开两人的天堑。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陡然失力，整个人跌坐在床上，眼眶也红了起来。

萧文廷，你就真的，一点点的爱都不愿意分给我吗？

……

这晚，萧文廷没再回来。

我还是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才知道，宁芙意的孩子没了。

餐桌上，我看着平淡说出这件事的郁父，汤匙不受控制的从手中掉落。

“觉得我做得太过了？”

郁父问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我却不敢应和。

紧接着就听郁父说：“思妤，我教过你的。”

我一怔，倏地想起了五年前和郁家谈判，要萧文廷娶我为妻时，郁父只说了一句话——

“要做郁太太，必须大度，也必须狠。”

我做到了。

这五年，我明知宁芙意的存在，却装作不知，容忍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恩爱，这是大度。

而今我要狠，要站在胜者一方，去见证宁芙意失去孩子的痛。

但不知为何，我心里感觉不到一点儿畅快，反而堵着一口气。

吃过饭后，我独自离开了老宅，回到新居。

仍旧是满目的空荡荡。

萧文廷也不在。

他那么在乎宁芙意，这时候应该在陪着她吧。

我自嘲笑笑，上楼回了卧室。

之后的几天，和过去的五年没什么区别。

我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房子，等着一个不会回来的男人。

可到了第七天，萧文廷竟然回来了！

还带回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我看着茶几上那份白纸黑字，头脑发昏，也不相信萧文廷居然真的提离婚！

他怎么能……

“我不签。”

我艰涩拒绝着，双手紧紧攥拳压抑着情绪。

萧文廷视若无睹：“这些年你还没疯够吗？”

他一件一件的帮我回忆：“吞药自杀，火烧别墅，如今还害死了阿芙的孩子……”

说到这儿，眼神更加冷：“黄惜蕊，我对你的容忍，已经是底线。”

我坐在沙发上，一时间竟不知该自嘲还是如何。

萧文廷心里的我，原来这么十恶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