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你真的很蠢。”

凌绾依想说‘不是’。

挡上去的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没想求。

可还没开口，就听夏启琴说：“你倒不如问问这奴婢，程敬霖交代了她什么。”

第9章

扔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夏启琴就扬长而去。

清澜宫内，只剩下了凌绾依和阿雀。

她想着夏启琴的话，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凌绾依看向阿雀，握着她的手也慢慢收了回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程敬霖交代了你什么？”

阿雀脸色仓皇，接连磕了好几个头：“姑娘，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凌绾依看得出来，她在说谎。

她放柔了声线：“阿雀，我们认识虽短，但我待你也还算不错，你不要骗我。”

阿雀身子一顿，眼里似有挣扎闪过。

最后还是开了口：“姑娘，御花园南角，是皇上让奴婢今日务必领着您过去！”

“而那个刺客用的刀，是宫里的侍卫常用的。”

“姑娘您……明白吗？”

凌绾依怎么会不明白。

阿雀无非是想说今日的刺客，是程敬霖安排的。

可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凌绾依想不出答案，只让阿雀退下。

她一个人在寂静的宫殿里，兀自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程敬霖来了。

看着坐在榻上，身形单薄的凌绾依，他眉心微皱。

“怎么坐着？”

闻声，凌绾依回过神，看向他。

不知是不是情绪起伏太大，开口前一刻，她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衣衫上本已干涸的血色，又开始晕出鲜红的血色。

程敬霖脸色微凝：“来人，叫太医！”

他厉声吩咐着，上前轻拍着凌绾依的后背，希望她能舒服些。

可掌心还没贴上，就被凌绾依死死攥住。

她眼里还有咳出来的泪花，就这样望着程敬霖问：“为什么要设计刺杀这件事？”

“你在试探什么？”

程敬霖似乎没想到她会知道，微微怔忪后，撤回了手。

他面色又变回了冰冷。

凌绾依看着，心也慢慢凉了下来。

她发觉自己爱上程敬霖，是在他舍命将她从火场救出来那日。

当时他们并不算熟悉，只是皇子和臣女的简单关系。

那时凌绾依以为他是真的心善。

可如今却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来，是不是之前许多次生死攸关，都是程敬霖的算计？

这个猜疑，让凌绾依浑身血液都在逆流。

她几乎是求救般的扯住程敬霖的衣角，颤声问：“程敬霖，这是第几次？”

“你救我的那场大火……是不是也是你设计的？”

凌绾依目光灼灼，执拗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程敬霖却避开了她的注视，只说：“我让太医为你重新包扎。”

就转身离开。

“敬霖！程敬霖！你回来！你回答我！”

凌绾依嘶喊着。

可程敬霖没有回头，连脚步都没有片刻停留。

她撑着榻的手无力地垂下来，心里也知晓了答案。

第一次，凌绾依觉得自己是真的蠢，竟然连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分辨不出，被骗了这些年！

也是第一次，她想离开了。

她不想再看见程敬霖，不想再自我折磨。

凌绾依决定偷跑的那日，皇宫里正在举行宫宴。

她藏在御膳房运送食材的马车上，顺利的出了午门。

就快了！

只要走出朝阳门，她就自由了！

突然，马车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纷踏的脚步声。

第10章

凌绾依心脏一沉。

下一秒就听见程敬霖凛冽的声音：“凌绾依，你是自己出来？”

“还是等朕将清澜宫的这些宫人都杀了，再抓你出来？”

紧接着，一群求饶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凌绾依清楚地听见阿雀的哭喊：“陛下饶命，放过奴婢吧！陛下！”

她犹豫着要不要赌一把。

赌程敬霖不会这么冷血无情。

但凌绾依不敢。

杜蘅死时的一幕幕还在眼前回荡，她不敢再拿这些无辜宫人的命，去赌。

她还是下了车。

漆黑的宫道上，程敬霖身后的灯笼透着烛光。

凌绾依却觉得他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

只能听见他幽森的质问：“你想走？”

“是，我想走。”

凌绾依直白的给出了最真实的心里想法。

也看到了程敬霖更加冷凝的面色。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你想知道的其他，我回答不了。”

毕竟从她决定帮程敬霖的那刻，所有的剧情就都已经变了。

她不知道，也无法掌控未来会发生什么。

凌绾依以为这样，程敬霖就会放过自己。

可没有。

“将凌绾依带回清澜宫。至于这些宫人……”

程敬霖冷漠的扫过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的人们，冷漠下令：“直接处死。”

随着他话落，随行侍卫手里的刀霎时出鞘。

凌绾依连阻止的话都来不及说，眼睁睁看着那一排宫人，人头落地。

宫道上弥漫着血腥味。

在漆黑的夜里，像是有巨兽吃人一般。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程敬霖：“你怎么能……他们何其无辜？！”

程敬霖不以为然：“连人都看不住，留着也没用。”

“凌绾依，你记住，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

凌绾依呼吸都凝住了，浑身都透露着无力与疲惫。

她定定看着这个将一切过错都推给自己的男人，恍然想起了原书作者对他的评价。

【他不懂对错，不会爱人，也不在乎任何人。】

【在他看来，包括感情在内，所有东西都可以用利益衡量。】

那时，凌绾依不以为然。

她以为那样的程敬霖，该归咎于他经历过的所有苦难。

所以穿过来之后，她尽力让程敬霖远离那些折磨，那些设计，那些陷阱……

她以为朝夕相处的那些年，自己能教会他如何爱人，也能改变最后的结局。

可如今才发现，从始至终都是假象。

程敬霖天生就是那种狠戾，视人命如草芥的人。

他和其他的帝王，没有任何区别。

刚穿书时系统的警告声在耳边炸开：“不要对任何人产生感情，请按照原书走向，辅佐主角登基。”

凌绾依突然止不住地笑出声。

笑自己的无知。

笑自己的狂妄。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却连擦干的念头都没有。

凌绾依看着程敬霖，声音沙哑：“程敬霖，我好像是第一天认识你。”

闻言，程敬霖心里闪过抹异样，语气依旧强硬：“不管你说什么，都别想离开。”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一定要留住我？”

凌绾依喃声问着。

程敬霖愣了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想到凌绾依会离开，自己就无法接受。

程敬霖攥了攥掌心，压下那些烦乱的思绪。

“这不重要。”

凌绾依眼睫颤了颤，慢慢垂了下去。

“是啊，为了什么都不重要……”

她说着，重新抬头看向程敬霖：“可是你留不住我的。”

程敬霖脸色一变，就看到凌绾依脸上的笑意。

那么轻浅，就好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

他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一时间，顾不上任何，大步走上前就要抓住凌绾依。

她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

“系统，更换攻略对象，剧情重置。”

第11章

周围的一切瞬间停滞，程敬霖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后悔。

他似乎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只能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凌绾依喉头发痒，踉跄着身子站直，竟然又呕出一口鲜血。

红到发黑的血块横亘在她和程敬霖之间。

像是她已经被程敬霖伤透的心，被明晃晃地摆在面前。

她看着程敬霖瞪大的眼睛，说了最后一句话：“再见。”

“我真后悔爱上你。”

程敬霖眼睁睁看着凌绾依消失在眼前，听见她最后说出的那句话。

她说她爱他？

她说她后悔了！

程敬霖感觉自己好像又被推入水中，所有的一切感官都已经消失。

程敬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急剧变化，似乎记忆也正在被剥夺。

他只能不断重复着那些片段。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至少不要让他忘记凌绾依。

意识逐渐被吞噬。

再次醒来时，他以孩童的姿势躺在尚且年轻的母妃怀里。

因为他而被皇后赐死的母妃。

他已经烧的浑身滚烫，却迟迟不见太tຊ医来。

程敬霖记得就是这一天，太子和他一同落水，皇后将所有的太医都留在了自己宫里。

母妃去求她，结果被她以失言罪赐死。

母妃愈发焦灼：“我去求皇后。”

程敬霖用尽浑身力气将母妃攥住：“母妃别走。”

他硬生生挨过一阵阵的痛，直到天亮，才昏昏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母妃也已经睡倒在他身侧。

他留住了母亲！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能改变原本的剧情走向！

所有的一切重置后，他是不是也能和凌绾依在一起！

……

七年后。

太子生辰宴。

程敬霖一眼就注意到了在程玄清身后站着特意做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