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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怀念。

直到对方的声影彻底消失，他才对着蓝染说：“我说我看见她了，不是幻觉。”

蓝染抿唇别过视线看向别处，默不作声。

“你该知道怎么办。”纪奕海的声音沉了下来。

“可就算是这样，你目前的状态还是不太适合出外勤，转去宣传部做文职不好吗？”

蓝染继续劝说，“以前你结婚了，伯母伯父以为你和涂乔衫很快就会有孩子，所以不对你的职业多加职责，可现在你孤身一人，要是救援时出了意外，你忍心看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纪奕海面如冰霜，语气冷硬。

蓝染转过身，语气微嘲：“纪奕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说把我当朋友，我就收了那份心，就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我告诉你，你今年已经28了，但凡你有一点责任心，都不至于让伯母伯父至今还在为你提心吊胆。”

“你们纪家确实家底不错，伯父伯母不愁没钱养老，可要是你死了，那些家产就会成为她们的索命钱，不信你就等着看。”

蓝染说完就自顾自的朝着楼下走去，将男人扔在身后。

纪奕海眸色深深的看着蓝染的背影，默默握紧了拳头。

两人同路来，但回去时却分道扬镳。

……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蓝染依旧没去主任那儿撤回之前写的建议。

纪奕海只好暂时跟着宣传部去做活动。

恰好这次上面发了通知，要加强高校学生的消防意识。

局里就和隔壁医学院联合，准备先开设一次讲座，先宣传消防理论知识，然后再进行一次演习，巩固知识，加强实践。

纪奕海形象好，之前又是队长，宣传那边特地让他先去做讲座。

他穿着深蓝色常服走向讲台，俊逸的外表瞬间吸引了学生们的注意。

纪奕海朝着台下敬礼，礼毕垂眸的瞬间，他和坐在台下与涂乔衫长的有八分相似的学生对视在一起。

第30章

纪奕海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遇见那个学生，礼毕时，收回手臂的动作僵了一瞬。

也仅仅就是这一瞬了，台下的人不是涂乔衫，他知道。

可就算是这样，他的视线也难免会落在她身上。

台下的涂歆自然也认出了他，朋友还拉她的袖子：“这是不是那天抱你那个变态！我去，居然是消防员！快看啊！还挺帅。”

涂歆觉察到纪奕海的视线，她立即低下头，拉住朋友，“别说了，听讲座。”

她说着，还不忘把朋友的笔记本拿过来做掩饰。

消防讲座其实有些枯率走燥，说一些逃生的事项，消防器具的使用。

但纪奕海来之前做足了准备，他先讲了几个近几年高校起火的案例，接着自然的衔接到逃生方法，和消防器具的使用。

他的声音很沉稳，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学生们都听的很认真，甚至还有人在记笔记。

纪奕海讲了一节课，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今天的讲座就到这里……”

“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您。”后座的学生突然站起身来打断他的话。

纪奕海微微颔首，“请说。”

“请问您有女朋友吗？”

纪奕海远远的望着那个女生，脑子里冒出涂乔衫的那句，“我不是纪奕海的朋友，而是他的妻子。”涂乔衫但是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被他叮嘱不能在他人面前公开又是什么心情？

纪奕海无从得知，他的心沉的闷痛。

他捏紧了手机的话筒，目光落在那个和涂乔衫极度相似的女生身上，“我没有女朋友，但是我有妻子。”

“哦！”

台下一片唏嘘，什么英年早婚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涂歆的心情低落下来，身边的朋友又拉扯她：“什么嘛，有老婆还在外面和别人拉拉扯扯。”

“别说了！”她拍了拍朋友的手，示意她安静下来。

后座的女生似是好奇，又问，“方便问一下您和您的妻子是怎么认识的吗。”

纪奕海一愣，自从涂乔衫去世之后，再没人在他面前提起过她。

就像是要将她从他的人生里抹去，他甚至连个谈论涂乔衫的人都没有。

这么多天，纪奕海就想一颗沉溺在深海里的气球。

身边人的强迫就像是海底的气压，挤的他快要炸裂。

“她叫涂乔衫，也是消防队员。”

台下的涂歆听见纪奕海的这句话后，猛的抬头看他。

之前纪奕海那些诡异的举动也有了解释。

纪奕海扯了扯嘴角，眼神空洞似是在回忆：“我们在消防队认识，是并肩作战的队友，后来就结婚了，她从消防员转做了队医。”

“这样的爱情真叫人羡慕啊。”台下又想起吱吱喳喳的讨论声。

纪奕海听见了，他哽了哽，眼圈又泛上红色：“前段时间南阳工厂发生了场巨大的火灾，她为了救一个8岁的小女孩，牺牲了。”

他的语气很淡，就像是在说某日午后的下午茶。

可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却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

纪奕海站起身，快速的敬了个礼后，出了教室，麻木的迈着脚步回到车上，拿出涂乔衫的照片，失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车窗突然被敲响。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是那个和涂乔衫长的相似的学生。

纪奕海的心紧了紧。

她拿出纸巾递了过来。

纪奕海定定的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期望，想要从这个和涂乔衫相似的脸上找到慰藉。

可惜没有，相似只是相似而已。

涂歆见他不接，尴尬的收回了手：“我们不是故意的。”

说的是在讲座上问起他妻子涂乔衫的事情。

纪奕海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气氛沉默下来。

片刻后，纪奕海才开口：“我也不是故意的，上次在火锅店门口，很抱歉。”

提起那个拥抱，涂歆有些不自在，她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涂乔衫，她……她是我的表姐。”

第31章

学校里来来往往的满是学生，梧桐树上的叶子已经发黄。

纪奕海仰着头，透过车顶上的天窗看着发蓝的天，嘴里满是苦涩。

脑子里只有四个大字，原来如此。

涂歆站在车边良久，迟迟没有得到他的答复。

半响后，纪奕海打开后座的车门：“上车。”

涂歆给老师发完信息后坐上车，低头不语。

其他去宣传的同事还没回来，纪奕海不想再等。

他拿出手机，跟宣传部门的负责人说了原因之后，一脚油门带着涂歆去往墓园。

一路上，车内的氛围都很奇怪。

两人只见过三面，却因为涂乔衫紧紧联系在一起。

涂歆看着纪奕海的后脑勺，轻声说道：“我……自从表姐做消防员开始，我就没和她再见过了。”

纪奕海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那得是6年前的事情。

他知道涂母不同意涂乔衫做消防，所以每次逢年过节，连门都不曾他们进过。

所以涂家那边的亲戚关系，他一点也没了解过。

怪不得从没见过这个和涂乔衫那么相似的表妹。

涂歆没想过纪奕海会搭话，她继续自言自语：“因为姨父是救人牺牲的，所以表姐才在姨姨的要求下学了医，没想到她后来还是选择做了消防，肯定要付出很多努力吧。”

她说着，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落下来，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刚刚给纪奕海的纸巾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涂歆是因为涂乔衫才学的医，因为仰慕她，想像她一样救人于水火。

……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墓园。

纪奕海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在前方。

温暖的阳光照在深蓝的制服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十分钟后，他停在涂乔衫的墓碑前。

几天没来，上面已经落了灰尘，灰蒙蒙的如同落在纪奕海的心上。

他脱下外套，用里面的衬衫袖子擦掉上面的灰尘。

涂歆在来的路上已经哭过，她蹲在墓前，轻轻摸了摸墓碑上涂乔衫的照片。

“你别太难过，表姐心里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她轻声安慰。

纪奕海大檐帽下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我知道。”

“你之前是把我认成表姐了吧。”涂歆突然问了奇怪的问题，“我们长的很像。”

“你不是她。”

纪奕海说出这话时，心如刀割。

天知道他有多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是匆匆一面，什么话都不说。

只要能知道她很好，这颗心也能得到些许慰藉。

可是再也没机会了。

纪奕海弯腰拿起外套，整齐的穿上：“我送你回学校。”

他没有安慰涂歆，甚至都没问她叫什么。

两个人就像两条线，短暂的交叉之后结束。

纪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