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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也脸上瞬间涨的通红，气急败坏道：“你你你胡说什么。”
　　穆亦神色认真：“没有胡说，我可以给找数据研究报告。”态度严谨的，就像两人现在不是在吃一顿夜宵，而是在身处亚洲某医疗学术研讨会的高峰论坛现场。
　　“不必！”姜也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墙上的挂钟响了一声，整点报时，提醒屋里的两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穆亦顺着钟声看了眼时间，转过头朝姜也抬了下下巴，问他：“你吃完了吗？”
　　姜也本来就是吃过晚饭回来的，坐在这又吃了一顿完全是因为穆亦做菜太好吃，还有就是当时被他惨白脸色给吓的。
　　伸手揉了揉胃，掌心下的肚子凸起来一块，硬硬的发胀。温淮之路上问他吃的太急胃难不难受，他现在算是有答案了。
　　姜也点头：“吃完了。”就差没撑死了。
　　穆亦站起，探过上身捡起姜也手边的碗筷，收拾去厨房：“那晚安，我要休息了。”
　　动作丝滑，背影绝情，语气淡然。
　　就像是他们俩刚才在这张餐桌上谈了一场生意。合作达成共识，便可以转身各回各家了。
　　连句寒暄都没有，更别说姜也进屋之前想象的情感拉扯。
　　姜也越来越看不懂穆亦这个人了，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起身就走。
　　门开的同时，厨房里的穆亦出声喊住了他：“等下。”
　　来了！他就说嘛，怎么可能这么痛快的就让他走。欲擒故纵是吧。
　　姜也半只脚站在门里，半只脚跨在楼道，转过身，双手插兜姿态懒散的斜倚着门框等他说出下文。
　　穆亦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滴着水：“卡的密码是258369。”
　　姜也挑了挑眉，哂笑：“嗯？就这件事？”
　　“嗯。晚安。”
　　-
　　早上七点，姜也听着窗外的鸟叫，在画布上落下最后一笔。
　　这幅油画他断断续续画了快两个月，画中场景源于回国前的某一天晚上突然兴起的灵感。
　　但是画到一半因为忙着回国的事便搁置了。回国之后多少次想提笔画完，每次拿出来，感觉总差了那么tຊ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吃得太好，睡得太饱，日子过的太美好。反正他昨晚撑得睡不着，再看这幅半成品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感觉对了，下笔如有神。
　　一幅风景画，从布局到色彩搭配姜也都很满意。
　　手机一晚上没充电，低电量提示音响起，紧跟着一条微信消息。
　　穆亦发过来的，就两个字。
　　【早饭】
　　姜也本想装作没看到。但转念一想，以穆亦的思路，只要他没有明确拒绝，穆亦就会一直做这件事。
　　【我没说要跟你一起吃早……】姜也在对话框里打下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按发送。
　　穆亦又给他发了一张图片。
　　牛奶燕麦粥，一屉虾饺和两个煎蛋。
　　对门的开门声响起，紧接着自己家的门被敲响。
　　姜也是北方人，早餐酷爱咸粥油条豆腐脑。
　　图片里的早餐也就那几只晶莹剔透的虾饺对他比较有吸引力。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他还没有准备好，索性屏住呼吸，坐着不动，想营造出自己在睡觉没听见的假象。
　　隔了十秒，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声音大了不少。
　　穆亦晨起的嗓音比白天听着软和，带着一股特有的味道：“开下门，好烫。”
　　姜也右手还缠着绷带，听他这么一说，瞬间回忆起烫伤时那股钻心的痛。
　　终是没忍心，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开门。
　　边走边胡乱揉了两把头发，按下把手的同时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装作是睡梦中被吵醒的样子，揉着眼道，语气不满：“大早上干什么！不是说了有起床气！”
　　穆亦眨了眨眼：“我看见你微信打字了。”
　　大意了，忽略了穆亦能看见他输入状态这一茬儿了。
　　尴尬的身子一僵，低咳了两声后淡淡的瞥向穆亦手上端着的砂锅。
　　砂锅盖着盖子，从排气孔里飘出缕缕热气。
　　穆亦偏头往他屋里看了眼，先开了口：“你拿进去吃还是来我家？”
　　姜也心里带着点火气，，但又不好冲给他送饭的穆亦发出来。嘴角绷直，沉声说道：“你拿走，我不吃甜粥。而且我也没答应三顿饭都要跟你一起吃。”
　　穆亦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甜粥，皮蛋瘦肉粥。”
　　“我也不跟你一起吃，我早上有课，你自便。”
　　小块的皮蛋丁细腻绵软，切成丝的瘦肉爽口不柴。火候掌握的刚刚好，粥煲的不稠也不稀。
　　姜也一边感叹好喝一边暗暗后悔。自己怎么就一时没控制住口腹之欲，从穆亦手上接过来了呢。
　　昨晚说好的，只有在他发病的时候和晚饭两人才需要见面。
　　自己现在这样算什么？
　　而且， 明明是穆亦有求于自己。现在两人之间的相处节奏却一直被他带着走。
　　这样不行，满满一整锅粥见了底，姜也放下勺子，抽过一张纸巾随手擦了擦嘴。
　　他，堂堂中华好男儿，岂能被穆亦随便拿捏。
　　姜也想到这，困也不困了，走到鞋柜边上，拿起之前穆亦给他的那张银行卡。
　　去消费！
　　低成本的付出谁不会？
　　他就不信穆亦看见自己银行卡被他刷爆的那刻，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继续说要跟他谈恋爱。
　　卡里有多少钱都无所谓，反正刷不出来他自己卡里也有。
　　说实话，姜也最近没有什么大件想买，而且估摸着以一个大学老师的收入，卡里也不会有很多存款。
　　便去熟悉的专柜给自己挑了几套衣服和两双鞋。
　　刷卡的时候八万七。姜也按下密码，在打印单上签字，然后把小票揣到兜里。
　　他并没有真的打算要花穆亦的钱，所以消费的小票要留着。
　　等穆亦对他失去兴趣的那天，这些钱他连本带利的都会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