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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会为方若琦到底爱不爱我伤心难过了。”她认真地说。

李遇一怔。

“世界上没有谁会因为没有谁的爱就活不下去，我明白了。”

姜卓欣看向李遇。

“我想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很好的搭档，你说对吗？李遇。”

她向他伸出手。

“当然。”李遇握住。

重生这件事听起来确实十分天方夜谭。

可是如果姜卓欣能够活着，李遇又会有什么不信呢？

至于他的喜欢，喜欢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与其失去，现在用这种身份站在姜卓欣身边或许已经是李遇最好的结局。

这一次，他至少可以真正保护她。

回程路上，李遇还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姜卓欣。

像光和影子。

……

电影拍摄渐渐到了尾声，很快就到了姜卓欣杀青这天。

姜卓欣的最后一场戏是和许嘉树的对手戏。

她饰演的女二在课间睡着了，纯白的薄纱窗帘被风吹得高高的。

许嘉树饰演的男主在这个时候回来。

他走到她的桌前。

“扑通，扑通。”是谁的心跳如鼓？

许嘉树俯下身来，灼热的目光一寸寸爬过姜卓欣的睡颜。

一秒，两秒……睡梦中的女孩好像感受到少年滚烫的视线，她蹙着眉马上就要醒来。

抱着篮球的男孩却动了。

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一个不含任何情欲、独属于少男少女青涩情愫的吻落了下来。

如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卡！”余意导演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这条过了。”

许嘉树却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姜卓欣。

这时，姜卓欣也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许嘉树原本就通红的耳尖唰一下变得更红，他退后两步，结结巴巴。

“我……你……这可是我初吻，便宜你了！”

姜卓欣翻翻白眼：“这也是我初吻，你也占便宜了。”

“真……真的？”许嘉树话都说不出来了，脸烫得能煎鸡蛋。

姜卓欣看向他，满脸都在表示：“你说呢？”

温思窈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常年住在医院，确实没和人谈过恋爱，所以是初吻无疑。

不过……姜卓欣又看向从脸红到脖子根，甚至是胸口的许嘉树。

贴一下就分开也算吻吗？至于反应这么大？她暗自腹诽。

“哈哈，你俩可真是一对冤家。”余意导演走过来。

“今天思窈杀青，我们特意准备了杀青宴，包间都订好了。”副导演笑着说。

“谢谢导演！”姜卓欣现在已经完全适应温思窈这个名字了。

“我先去卸妆，等会见。”她故意擦着许嘉树的肩膀走过去。

“导演，你说她真的不喜欢我吗？”许嘉树看着姜卓欣的背影眼神幽怨。

“加油吧，任重道远啊。”两个导演都拍了拍许嘉树肩膀。

而另一边的姜卓欣还没走到化妆室就听到了钟楚楚和谁吵架的声音。

“阿桑，我们真的还有必要在一起吗？”

钟楚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我爱你，楚楚。”是方若琦！

原来像方若琦这样的人真的也会对某个人毫不犹豫地说爱。

“阿桑，你真的认清过你的心吗？你爱的真的是我吗？”

钟楚楚的声音是这样悲伤。

“你爱上了姜卓欣，对吗？”

第33章

回答钟楚楚的是方若琦的沉默。

门外门内的两个人都意识到，他因为她的这句话动摇了。

“阿桑，不爱一个人了是不需要愧疚的，”

化妆室内的钟楚楚给了方若琦一个拥抱，随后拿着手提包拉开了门。

姜卓欣没来得及走开。

钟楚楚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钟楚楚背影消失不见的姜卓欣差点忘了还有个当事人在这里。

“你都听见了。”方若琦已经走到门口。

“没有，我刚来。”姜卓欣如实回答。

下一秒，她的手腕却被方若琦紧紧握住。

她被他拉进了化妆室。

“你就是姜卓欣对不对？”方若琦沉声发问。

姜卓欣挣了一下没能挣开，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方若琦，讽刺。

“事到如今，我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姜卓欣最痛恨方若琦这副专制独裁，我行我素的样子，她继续扬声。

“方若琦，姜卓欣死了你心痛过吗？她活着你就会为她开心吗？”

方若琦一下松了力气，他有点不可置信：“所以，你真的是姜卓欣。”

姜卓欣揉着被抓得发痛的手腕，她莫名被气笑了。

“我真不知道你一直装出这幅样子是要给谁看，钟楚楚走了八年，你就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当替身八年，你利用她对你的爱，处处消遣她，作践她。”

“现在她死了，你的白月光心上人钟楚楚回来了，你又表现得对替身恋恋不舍，深情款款，方若琦，你不觉得这样的你才是最恶心的吗？”

八年的委屈、痛苦、心酸、苦涩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你一直问我是不是姜卓欣，现在我告诉你，我是，所以呢？方若琦，我是姜卓欣，你又要怎么样呢？继续把我当条狗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方若琦，这么多年，你有心吗？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你知道我会痛吗？”

姜卓欣掷地有声，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方若琦僵硬在那里，这声声质问好似一把尖刀，反复地捅在他心上。

这一刻，他好像终于认清了自己，他因为姜卓欣的痛苦而痛苦。

“我……”方若琦抬手，想要拉住情绪失控的姜卓欣。

姜卓欣却将他的手狠狠推开：“别碰我，你让我恶心。”

方若琦伸出去的手顿时悬在半空中。

她看他的眼神是那么憎恨、厌恶。

“方若琦，你是不是以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姜卓欣流着泪问。

“八年前的钟楚楚，八年后的姜卓欣，你总是不懂得珍惜，如果你真的爱钟楚楚，她也许根本不会出国，你说你爱她，八年里却没有找过她，你选择找了一个和她相似的我。”

姜卓欣苦笑：“这八年你对我怎么样你大可扪心自问，用不着我再提醒你。”

想起那没有尊严没有自我的八年，她目光冰冷。

“我死了你发现你爱我？笑话！你的爱很高贵吗？要用我的死来让你幡然醒悟？”

“清欢，我没有想让你死。”方若琦的辩解是那样苍白。

“是啊，你们每个人没有想让我死。”姜卓欣自嘲地弯弯嘴角。

“李红霞，祝小刚，陈兰，那些网友，还有你方若琦，你们都没想让我死。”

姜卓欣眼底都是讽刺和憎恶。

“但你们每个人都是杀死我的凶手。”

第34章

方若琦不知道姜卓欣是怎样离开的。

他好像想要拦住她，但是她看他的眼睛没有一丝生气，他忽然变得胆怯了。

这不像他，这不是他方若琦。

方若琦朝姜卓欣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终还是颓然地往反方向走去。

这时，李遇拦住了他的去路。

“蒋总。”李遇对方若琦的态度依旧恭谨。

“你怎么会在这里？”方若琦对他的出现十分疑惑。

自从李遇辞职后，方若琦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他以为这个出色能干的助理已经另谋高就，或者是回了老家。

可李遇却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面前。

“我现在是温思窈小姐的助理和贴身保镖。”李遇平静地回答。

事实上，刚才姜卓欣和方若琦的对话他听到了许多。

姜卓欣歇斯底里的哭喊将他的心撕裂成一片一片，他差点冲进去。

可是贸然闯进去，姜卓欣会是怎样的难堪？李遇只能生生克制。

“你知道她是……”方若琦蹙眉。

“是，我知道她是谁。”这是李遇第一次打断方若琦。

方若琦陡然生出一些惶然无力，李遇知道，李遇竟然也知道。

“蒋总，祝小姐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和您说过，您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她这样的人了。”

李遇低垂的眼底酝酿起一片风暴。

还没等方若琦说话，李遇就攥着拳头轰向了他的面颊。

苏瑾瑜说过，李遇是学过格斗的，他具备一个专业保镖该有的身体素质和武力值。

所以，这突然爆发的重重一拳之威力，可以想象。

方若琦被打得偏过脸去，口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血腥气。

他皱着眉拂去破开的唇角溢出的血迹，看向李遇的目光瞬间变得狠厉无比。

“李遇，你疯了。”这时的方若琦如同地狱阎王。

李遇竟然还笑得出来：“是，您就当我疯了吧。”

可下一秒，他的神情又变得那样悲怆。

“你的爱或不爱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姜卓欣已经死了，她从127楼跳下来，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你的幡然醒悟有什么用？我们的幡然醒悟有什么用？”

李遇问方若琦，又好似只是扪心自问。

“我们所有人只顾着自己的爱或不爱，根本没人问过她疼不疼，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