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欢(顾临渊苏鱼全文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顾临渊苏鱼全文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列表
所有人都沉默了。
苏鱼在找刀自戕,顾临渊别过头去,顾观澜抿着唇,还在消化。
空气中还留着石楠花的味道。
是他永远不会有的。
可他却第一个出了声,给她递了块帕子:“擦了说话。”
苏鱼没接,根本不敢看他。
她在地上哆嗦着找东西,本以为顾临渊会佩刀,但他没有。
她爬到脚凳边,忽然灵光一现,拔下了金簪。
如果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终结这一切?
她是个好人,苏鱼心想,她本来想当个好人,幸福地长大,和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近在咫尺了,明明幸福近在咫尺了。
可上天还是不想给她。
苏鱼颤抖着手,没再犹豫,直接往喉头一戳。
顾观澜眼疾手快地掷出一枚金叶子,弹飞她的利器。
顾临渊迅速捉住她的手,把簪子踢开老远:“谁叫你死了?”
顾观澜也蹲下来:“不至于。”
他像是隐忍着铺天盖地的疲惫,强撑着宽恕她,却把袖中短剑,压在了顾临渊颈间。
“该死的是他。”
他眸光冰冷地对上这个奸污妻子的惯犯,心情复杂。
如果他没把顾临渊找回来就好了。
可那样的话,他还会死守在侯府的坟墓里,见不到一点生趣,更不会娶苏鱼。
他们三个可真是,孽缘啊。
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苏鱼哭到失声,连滚带爬地挪过来,边说边比划:“不要杀人,不要杀人。”
她拽着顾观澜的袍角,感觉自己不仅是结巴,还成了哑巴:“别杀,别……”
“会后悔的,都会后悔的。”
“不要出人命,我们,我们是一家人。”
她喘着气,羸弱地撑在地上,还在盯那把剑,痛苦到无法呼吸。
顾临渊却并不领她的情,冰冷地看向顾观澜:“你有什么资格杀我?”
“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所有的痛苦都是自作孽。”
“是你害了我,害了苏鱼。”
“我们没杀你就不错了!”
他像是无心再陪着他们演戏,一个手刀,直接撞开了颈上的剑。
“好自为之。”
“苏鱼,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照顾好。”
他头也没回地出了门,帘外风雪,天地皆白。
苏鱼跌坐在地,顾观澜闭上眼,把她拉起来。
他们知道,或许这辈子也见不到顾临渊了。
顾临渊确实打算消失。
他回府一趟,甚至没有见祖母,路过喜庆的除夕宴,看都没多看一眼。
上次置身于这般喧闹之中,还是他们的婚宴。
他看着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紧紧攥着他大哥的袖子,还没跨火盆,先绊了脚。
然后傻傻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哭起来。
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她,为什么此刻,却真切感受到了失去?
他揪着胸口的衣料,从头到脚都在痉挛。
苏鱼把他害死了,真是害死了。
他想回南边山里,却舍不得离她太远。
他想回侯府看着她,但这颗心太痛,容不得他们夫妻和美,在他脑子里徘徊。
于是他无处可去,像一个被流放的罪犯,孤苦伶仃地关在别院里。
明明他什么罪也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32
自那之后,苏鱼跟顾观澜分房睡了。
虽然还保持着表面的和睦,但他们都明白,那天的事像一根刺,把他们本就艰难的情谊,又生生地扯开了。
任谁都做不到,看见自己的妻子满脸黏腻,衣衫半解地跪在另一个男子脚边,还能毫无芥蒂。
何况这个男子,还是他未来孩子的亲爹。
顾观澜想了很久,没有想通,反而思绪更加迟滞,听不清话,看不进书。
到开春,苏鱼已经显怀了,枝头梨花轻绽的时候,她讨好又试探地牵过顾观澜的手,请他摸摸肚子。
男子从善如流地凑近了,甚至很贴心地为她拂去肩上落花:“夫人辛苦了。”
苏鱼也很客气:“应该的。”
又过了些时日,院中翠色更浓,莺啼宛转。
顾观澜总觉得自己该有心事,不想待在京城里。
于是河东暴动,他请缨去了。
苏鱼很贴心地给他整理好衣物,熨帖而规整,都熏了他爱的兰麝香。
她觉得顾观澜是为了躲她才去的,他是左金吾将军,没必要出京师。
但她也不好问,更不好拦,难道她要问他:夫君是因为受不了我红杏出墙,才去外头散散心吗?
她叹了口气,只嘱咐他:“小心一些,平安归来。”
“我跟阿锦都等你。”
阿锦是他给小孩取的名字,不管男女,都很好听。
顾观澜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发:“会的。”
苏鱼看他走了,背影很挺拔。
她忽然有些后知后觉的舍不得,追了出来:“夫君!”
她圈住了他的腰,勒得紧紧的:“原谅我,原谅我!”
“我真打算同你好好过,我真这样想的!”
“我们,我们马上要幸福了,对吗?”
顾观澜有些许的动摇。
苏鱼好像很爱他,扒着他就像扒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不放。
但他好像没有办法,那么义无反顾地爱她了。
该恨的人是他自己,酿成一切的他自己。
他垂下长睫,很温柔地轻抚她的背,一下一下地拍,就像哄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
“是的阿鱼,我们马上要幸福了。”
“等我回来。”
他没多逗留,提枪出了门。
苏鱼见他真的远了,长街的路很长,车马仪仗,隔着渐起的雨丝,叫她眼睛有些模糊。
她回到风荷院,照例是日夜消磨,有时候理理账,处理一下侯府的琐事。
二房偶尔有不听话的,她也敲打得很顺手了。
她很想他们。
初嫁的时候,他们瞒着她,心里都很愧疚。
她对他们都很好,他们对她也是。
如果一切都停留在那样的虚浮,该有多好啊。
苏鱼闭上眼,周身是旧忆的废墟,春日风花很好,但谁都不在了,她一个人,日子难过。
后来夏天也过了,阿秀帮她打着扇,嘱咐她少吃点冰酪。
“少夫人莫要再贪嘴了,对小少爷不好。”
苏鱼撑着头,不关心这个,只问:“将军是不是快回来了?”
“我听说河东的动乱平了,不日就要班师回朝。”
阿秀的脸色忽然有些差,斟酌了许久,才说:“是吧……”
苏鱼于是便安心地等了,等到七月底,府门外居然抬进了一口灵柩。
她不死心,非要那群将士开棺验尸。
他们极其不忍地替她开了,然后苏鱼呕到昏厥,直接晕倒在灵前。
众人没料到她比顾老夫人还羸弱,病倒得完全办不了丧事。
老太太压着悲恸,硬是把丧事办了,顾侯爷白发人送黑发人,连吐了几口老血。
侯府支撑门楣的人没了,他们痛心之下,想起了另一个不在府中的人。
老太太捂着胸口:“把渊哥儿喊回来。”
苏鱼重新见到顾临渊的那天,整个侯府都是白的。
所有人都穿着缟素,她簪了一朵纸花。
她忽然联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敢置信地看向顾临渊。
河东战场,他也去了啊。
他怎么没救下顾观澜?
还是说,就是他杀了顾观澜,好继承他的一切!
她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在肃穆的灵堂,显得很是疯癫。
她紧紧攥住顾老夫人的手:“祖母,不要让他回来。”
“一定是他害了我夫君。”
“就是他害了我夫君!”
顾老夫人眉头皱起,又觉得她可怜:“阿鱼,你太意气用事了,话不是这般乱说的。”
“你没了夫君固然悲痛,但渊哥儿都不在他麾下,兵分两路,怎么害得了他?”
苏鱼打死也不信,非要为自己的痛苦找一个归处:“也可以是路上下的毒啊,谁知道,谁知道!”
“我夫君没了,侯府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他早就想了,他早就想这样了!”
顾临渊听得心绞痛,不可置信地揪住她,根本顾不上什么人伦礼法:“嫂嫂,你就这么看我?”
“你有点良心吧,我求你了!”
苏鱼被他碰着,整个人都尖叫起来:“别碰我!”
“都是因为你,他才会去河东道!”
“你把他害死了,我,我把他害死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语无伦次,一会儿骂自己,一会儿骂顾临渊,听得众人纷纷眉头狂跳。
顾老夫人早已焦头烂额,而苏鱼作为拿着对牌的少夫人,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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