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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能让暮沉和詹语白结婚——过往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姜以宁的身体发抖，嘴唇苍白。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个人的声音。

“欢欢，等你嫂子回来了，我就带你去见她。”

“她是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子，不会骗我的。”

“她和我们一样，都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你会很喜欢她的……”

“她不会害我的，我相信她。”

——

在暮沉的施压之下，詹彦青最终还是同意了让詹语白回来接这个项目。

两人聊妥了，气氛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詹彦青随口和暮沉玩笑起来，“你把欢欢留在万华，我姐没意见么？”

詹彦青熟稔又亲昵的一句“欢欢”，听得暮沉眉头微微发皱。

暮沉：“她为什么有意见？”

詹彦青：“少装，你这些年不用女助理，不就是怕她吃醋么？”

詹语白那么喜欢暮沉，看他身边出现只母蚊子都怕把人抢走。

暮沉轻蔑又讥诮地笑了：“你觉得我看得上姜以宁？”

詹彦青没来得及回暮沉的话，就被外面的骚动打断了。

詹彦青绷着脸打开门，“怎么了？”

“洗手间……有人受伤了，好多血！”

第054章分我一点

詹彦青：“打120了么？”

“打了，保安已经去看了，是女洗手间！”

公司莫名其妙出了血光之灾，詹彦青作为负责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保安和公司的医护人员已经一同去洗手间接人了，詹彦青等在门口，当他看到担架上的姜以宁之后，原本紧绷的脸色更为严肃了。

“姜以宁！”詹彦青看着姜以宁脸上的血，情绪激动地质问公司的医务，“她哪里受伤了？”

医务：“缺氧昏迷，撞破了头。”

詹彦青：“120怎么还不来！”

暮沉听见姜以宁的名字，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担架上的姜以宁以后，暮沉的面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还没说什么，医院出急救的人来了，詹彦青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暮沉紧随其后。

救护车只能跟一个人，詹彦青上车之前才发觉暮沉跟过来了。

“我送她去吧，你不用管了。”詹彦青说。

暮沉：“她是我员工，出了事我得担责任。”

詹彦青：“那你一会儿开车来，别废话了。”

暮沉看着急救车走远，转身走向了停车场，上车后便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医院这边，姜以宁被送到了抢救室，詹彦青焦头烂额在外面等着。

暮沉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詹彦青在急诊的走廊里徘徊，眼眶红得不像话，满脸都是对姜以宁的担心。

不夸张地说，上一次詹丹云被他气进医院，都没见他这么着急过。

姜以宁已经跟他分开了，还能让他这么牵肠挂肚。

姜以宁没在抢救室待太久，一出来，詹彦青就冲上去问：“她怎么样了？”

“高烧，应该是晕倒的时候头撞到了东西，皮外伤，没大事。”医生说，“就是烧得比较厉害，建议是住院挂水。”

詹彦青松了一口气，立刻给姜以宁办了住院手续，把她安排进了单人病房。

病房里，护士在给姜以宁扎输液针，撸起了病号服的袖子。

暮沉站在病床一侧，垂首一看，便扫到了姜以宁胳膊上的掐痕，皮肉都破了，和她之前在大腿上掐出来的痕迹如出一辙。

詹彦青这边刚忙活完姜以宁住院的事情回来，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下午公司还有个很重要的会等着他开。

暮沉大概听到了电话的内容，“她没什么大事，我找梁聪过来守着，你回去忙吧。”

詹彦青亲眼看着暮沉给梁聪打完电话，才匆匆离开。

病房的门关上，暮沉看着詹彦青离开的方向定了一会儿，然后目光转向了病床上的姜以宁。

她的头上缠了一圈纱布，撞破的是额头的位置，脸上的妆在刚才清理血迹的时候被擦干净了，现在是素面朝天的状态。

那张脸白得没有血色，嘴唇干得起了皮，和平时莹润粉嫩的状态完全不同。

她只是去了个洗手间，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

那张苍白的嘴唇忽然动了起来，努力地想要说什么话。

声音太低，暮沉听不见，便俯身凑上去。

“不要……”

“你不要走。”

姜以宁用那只扎着针管的手试图抓住他，暮沉眼疾手快按住了她，“别乱动。”

“不要走。”她反复说着同样的话，气若游丝。

她的手很冰，身体却很烫，脖子都烧得发红了。

“别走。”她的声音越来越哑。

暮沉俯首看着她小臂上的伤口，若有所思，“我不走，你躺好别动。”

姜以宁好像听懂了，竟然真的没有再说梦话。

——

姜以宁醒过来的时候，脑袋很沉，一身的虚汗。

她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消毒酒精的味道，下意识要扶床坐起来。

刚挪了一下身体，肩膀便被一股大力压了回来。

定睛一看，面前的人竟然是暮沉。

姜以宁：“我怎么在医院？”

暮沉：“这问题应该我问你，去了一趟洗手间，把自己弄来医院，你挺厉害。”

姜以宁想起来了，她在洗手间的时候情绪太激动，突然喘不过气来了。

前两年她没有恢复的时候，时常会因为大起大落的情绪而昏迷，但这种情况已经有一年多没出现过了。

姜以宁看了一眼手上的针管，“为什么要输液？”

暮沉：“高烧。”

姜以宁：“……”

难怪她现在头昏脑沉，还浑身虚汗，连这个症状都和之前差不多。

暮沉：“你胳膊上的伤怎么弄的？”

姜以宁看见那些痕迹，下意识要用另外一只手遮，暮沉直接钳制住她。

“我问你怎么弄的。”

姜以宁身体不舒服，没有多余的精力拿出来和暮沉周旋。

她低下头不说话，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打出了一片阴影。

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破碎感十足，浑身散发着悲伤。

暮沉：“你自己掐的。”

姜以宁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暮沉：“上次是大腿，这次是胳膊，掐自己掐上瘾了么？”

按她在床上娇滴滴的那个劲儿来看，她应该是很怕疼的那种人，除非不受控制，否则不可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姜以宁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来。

她一双眼睛空洞无光，嘴角微微扯动，自嘲地开口，“你不是都猜到了么。”

暮沉：“抑郁症？”

他对心理疾病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许多抑郁症患者会很外放，姜以宁的行为倒也对得上。

“不是。”姜以宁舔着干涩的嘴唇，“双相情感障碍。”

暮沉：“……”

姜以宁将手抽回来，吸了吸鼻子，“你走吧，别管我了。”

暮沉：“你刚才为什么忽然发作？”

发病，总要有个诱因。

姜以宁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觉得呢？”

这句反问听起来有点责怪他的意思，暮沉拧起没眉，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刺激她的事情。

“她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姜以宁忍着眼泪，却忍不住哽咽。

暮沉忽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詹语白。

是因为听见了他和詹彦青说的那些话？

暮沉没有给她回答，目光却渐渐染上了几分深意。

姜以宁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我不断告诉自己，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够了，可是听到你那么在意她……我真的很难过。”

她一只手缠住他的手指，噙着眼泪哀求他，“可不可以把对她的好分给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第055章原野

姜以宁的口吻卑微到暮沉分辨不出来她是真情流露，还是像之前一样在做戏。

他低头审视着她，目光锐利而复杂。

姜以宁就这样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目光一点点从期待变得黯淡。

暮沉：“我不喜欢别人得寸进尺。”

姜以宁的表情接近心灰意冷。

暮沉：“也不喜欢痴心妄想的人。”

“……我明白了。”姜以宁垂下脑袋，“你不要再说了。”

暮沉：“我不可能娶你，死了这条心。”

姜以宁：“因为詹语白给了你一颗肾么？”

暮沉的眼睛眯了起来，透着愠怒和危险的气息，似乎很不希望别人提起这件事。

姜以宁：“你们刚才当着我的面聊的。”

暮沉：“这和你无关。”

姜以宁的擦了一把眼泪，这时暮沉的手机响了，他看到屏幕上詹语白的名字后，转身走出了病房，然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姜以宁自然也没指望他回来。

暮沉现在还是只对她身体感兴趣的阶段，刚才的试探已经足够她辨别现在的情况了。

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刚才又在暮沉面前演了一场，姜以宁精疲力竭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傍晚。

姜以宁睁眼睛就看见了方沁阳，她一醒，方沁阳便扑上来问：“哪里难受？怎么忽然昏倒了？”

姜以宁：“发烧了，外伤感染的。”

方沁阳：“你是不是……”

“是。”姜以宁已经猜到方沁阳要问什么了，“我想他了。”

方沁阳：“等你好些了，我陪你去看他。”

姜以宁：“暮沉去找詹彦青谈判了。”

方沁阳：“谈詹语白？”

姜以宁：“他点名要詹语白亲自负责重点医疗项目，否则就取消合作。”

方沁阳：“詹彦青同意了？他不怕詹语白再翻出水花么？”

姜以宁：“这块肥肉，峰合放不了，况且暮沉还答应他，结婚之后就让詹语白进万华。”

方沁阳：“……”

那詹语白岂不是又有后台可以作威作福了？

姜以宁：“就是因为那颗肾。”

她狠狠地攥住被子，咬着牙，漂亮而精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