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小说太子仁孝试读(沈如晦红药)-太子仁孝沈如晦红药小说好看不
其实我也不明白。
但没关系,我相信,母妃会为我解惑。
等到父皇仙去,届时我与她,便能在永巷外团聚。
这一日来得如此之快。
十六岁这年的夏至,子夜,父皇性命垂危之际,我跪在他的龙床前,心里总有种不真实感。
我的九年,母妃的十六年。
这么多年的隐忍蛰伏,所求不过今日。
父皇,到底是输了。
只是很可笑,他并不知败局已定,实际上,父皇甚至不知这一场十六年前布下的棋局。
他是棋子,我亦是。
不过我比他幸运,能够接手母妃的棋盘。
病榻上,父皇已然虚弱到不能言语。
我眼神沉痛哀伤,凑近他耳边,用只有我与他能听见的声音告诉他——
十六年前,母妃喂他喝下的那些补汤里,掺了货真价实的断子药,所以他后来生的那些孩子才会总是活不长。
但父皇之所以落到只有我一个孩子的境地,与我母妃却无太大干系。
究其根源,在他自己。
优柔寡断,当断不断。一张嘴吃百家饭,有人憎他的不忠,有人恨他的薄情,有人贪恋他的宠爱,有人觊觎他的权势。
于是他的主人们,打了起来。
而痛击彼此最好的方式,便是除掉敌人手中最有力的筹码。
然而谁都没想到,斗到最后,所有人竟然都变得两手空空。母妃聪慧,着眼于长远,当年便是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自请去了永巷,成了最后的赢家。
「父皇,您且安心去!」
我面目悲痛,嘴角却微微勾起,低声道:「我阿娘,可是很早就想做太后了……」
父皇目眦欲裂,浑浊的眼渗出刻骨的恨意,他颤着手指向我,血肉耸动的喉头不断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半晌,头一歪,竟是被活活气死了。
「陛下驾崩了——」
殿外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声音,我面无表情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居高临下地看着死去的父皇。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挡我路的人都得死。
父皇,不外如是。
10
登基大典这日,天光甚好。
典礼结束后,我仍旧衮衣和冕,一步一步走到了永巷。永巷大门紧闭,当年我与母妃,便是在这扇门后分离。
慈母倚门,游子行路。
相别九年,我日夜思念母妃。举目时,她是皓皓明月,垂首时,她是茫茫大地。
什么尊荣,什么权势,都比不上母亲在身旁。
屈膝跪下,我看向永巷大门上的铜环,声音坚定有力:「太后——」
「朕,来接您了!」
说罢,将头深深地磕了下去。
耳边传来大门沉重的哀鸣,几息后,一双粗糙的手,捧住了我的脸。
我随之抬头,看见了母妃慈爱的脸。
不年轻,却仍旧美丽。
突然就觉得,好委屈。抱住母妃的腰,我埋在她怀里,小声又小声:「阿娘,慎儿想你了。」
「阿娘也想慎儿,日日想,夜夜想。」
母妃轻轻回抱住我,声音温柔又遗憾:「我的慎儿,都长这么大了。」
我与母妃,错过了三千多个日夜。
终究是人生一大憾事。
不过如今,我是大宁的皇帝,母妃是大宁的太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苏恕明走到母妃面前,目光虔诚,垂头低腰。
母妃笑吟吟地看向他,似是故人来:「苏内官,好久不见。」
于是我明白了,父皇为何会去得那么快。
母妃说:「慎儿,你是天子。」
是啊,朕是天子。
我得学着,怎样去做一个合格的皇帝。
归根结底,不过两个字——
制衡。
11
贞昭元年,我只做了三件事。
召沈长霖进京述职。
设江南织造司。
将红药送去许氏。
沈长霖回京的那一日,刚巧撞上中秋宫宴。
宴席上,他看向母妃的眼神隐忍又克制,满满的不甘,在看见我的脸后,他神色倏地柔软许多。
宴会结束后,我以为他会悄悄去寻母妃,但他却先来寻了我。
沈长霖深深地看着我,突然轻声唤道:「慎儿。」
指尖微动,我平淡抬眼,静静地看着他。
「我与你阿娘成亲时曾约好,若有了孩儿,不论男女,都只唤作慎儿。」似是想起了当年,他的声音怀念极了,「那年我奉旨离京出塞,临走前却在宫宴上偶遇了你阿娘……后来我得知你的存在,简直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慎儿,你可不可以——」
沈长霖欲言又止,半晌,他喃喃道:「罢了,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他的眼里带着一些我从未感受过的情感,此时此刻,我想起了父皇那张总是充满厌倦的脸。
其实什么都不重要。
母妃为我取名慎,未必不是拉拢沈长霖的手段,否则,沈如晦又怎会成为我的男宠?
于是我对他说:「那就好好打仗,替朕铺路吧。」
沈长霖走了,我知他去寻了母妃。
第二日去看母妃时,她气色极好,正在喂永寿宫的锦鲤。
「慎儿。」
母妃笑吟吟地看着我:「你瞧,这些鱼儿游得多好。」
「此次述职后,余生无诏,沈长霖再不得入京。」我看着母妃,认真询问,「阿娘可会怪我?」
母妃捧着鱼食,闻言嗔笑一声:「傻孩子。」
「阿娘疼你都还嫌不够,又怎会怪你?」
语罢,她眉间隐隐浮起几分惆怅,与我说起从前的旧事:「到底是真心喜欢过的少年郎,当年实在想了许多办法,才嫁给了他……慎儿,阿娘也曾有过想要白头偕老的人。」
「可惜啊,他的亲缘,他的前程,似乎哪一个都比我更重要,于是墙头马上,不了了之。」
如今母妃对沈长霖,大抵仍是有几分挂念的,但也只有几分挂念。
母妃一直是清醒的,也一直是野心勃勃的。
当年父皇偷梁换柱,将母妃抢进了宫中,原本只想做个小小都尉夫人的她,突然就想要赌一把。
「你父皇将我当成了一个美丽有趣的玩意儿,一旦厌倦便会毫不留情地丢弃……慎儿,阿娘不喜欢。」母妃认真地看着我,微笑道,「阿娘不喜欢他高高在上的姿态,也不喜欢自己的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中,于是阿娘发誓,我肚腹中的孩儿,必须成为大宁最尊贵之人。」
母妃轻描淡写地讲述着,脸上带着赌徒连胜后的浅浅疲倦,漫不经心却又暗藏玄机。
「男人都是贱东西。」
将鱼食全部撒进水池,母妃眼中浮现出几分嘲弄:「愈是得不到,便愈是想要得到。」
「他们愚蠢又薄情,只能利用而不能倚仗……总有那么一天,他们会背刺我,厌弃我,可是慎儿,你不同。」
母妃看着我,眼神柔软下来。
「乖慎儿,你是阿娘从身上掉下来的肉,是阿娘的心尖尖。这世上,只有你永远不会背叛我,也只有你永远不会抛弃我。若是有谁,想让我儿从高处跌落——」
母妃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美丽又残忍的动人弧度,眼神已然带上了狠绝之意:「阿娘定会亲手将他们撕碎,拆皮蜕骨,生啖其血肉!」
「儿就知道。」
满意于自己所听到的这一切,我看着母妃,扬起一个快活的笑:「阿娘自然是最疼我爱我,旁人都比不得。」
母妃噙着笑意,极宠爱地捧着我的脸,神情渐渐变得恍惚,她看着我叹道:「慎儿,你长得真像你舅舅。」
我的舅舅,不是谢端,而是谢翊。
他与母妃乃一母同胞的亲姊弟,感情甚笃。
母妃精明,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所以我一定是父皇的血脉。
然,我长得并不像他。
外甥肖舅,比起母妃,我同舅舅生得九分相似,若是他还在,定然会成为朕最有力的臂膊。
只可惜——
这个天资聪颖勤奋好学,要为阿姐搏个好前程的小小少年,早已在二十年前,于淮水中溺亡。
「慎儿,你是天子。」
母妃骄傲极了,捧着我的脸:「阿娘没本事,只会玩弄几个男人。可你不一样,你要学会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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