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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她尝到一次甜头，那么做梦都想渴求源源不断的爱。

可是，她瞥了一眼身边人。

向他索取爱，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简瑶浑身散发着寒气，半点没有做人男友的样子。

正好对上简瑶的眼神。慕彬洲讪讪笑着，转过视线。

直到慕彬洲住的楼下

已经走上半截楼梯，忽然意识到忘记说些什么，慕彬洲回过头，半张脸浸没在巷道的灯光里。

“晚安。”

她站在昏暗的楼道里。

简瑶咽了咽口水。

风中裹挟着熟悉的香水味。依旧是淡淡的柑橘香，冲她而来。

简瑶三两步越过阶梯。

近在咫尺。

“简瑶？”

话还未说完，就破碎在风里。

简瑶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搂着慕彬洲的腰，唇舌在口腔肆意交缠，越缠越紧。一双手紧紧箍住慕彬洲盈盈一握的腰。

慕彬洲一边迎合着，一边抬头看楼上，生怕有谁经过。

竟然能有人在接吻时开小差，简瑶觉得好气又好笑，扶着额头将她的脸掰过来。

面对着他。

慕彬洲惊恐地眨着眼，睫毛一下一下擦在他的脸颊上。

她分神去看天外。

夜色昏沉，一轮明月高悬云端。

无论如何，慕彬洲都记得当夜的月色。

再分开时，慕彬洲扎的辫子已经乱了，简瑶也没好到哪里去，熨帖过的衬衫皱得像块鼻涕纸。

“是你说的，人在极致困顿的时候，连吻都会骗人。”

“那你猜猜，我是不是在说谎？”

简瑶捧着她的脸，凝望着她小白兔一样可怜巴巴的双眼。

可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慕彬洲一点都不像她长的那样楚楚可怜，她一向心如明镜，狡猾又自私。

离群二十一

第一次约会，因为慕彬洲的发烧泡汤了。

过渡到三月，天气渐渐回暖。突如其来的倒春寒，病倒一片人。慕彬洲也在其中。

她裹着棉被，直打哈欠。脚边的垃圾桶堆满了鼻涕纸。简瑶给她泡了药。慕彬洲接过，瓮声瓮气说了声谢谢。

再过几天是情人节，简瑶上网查了攻略，总觉得网上说的都不靠谱。

比如，刷到一篇名为《情侣约会去哪里，不如来梦幻花田》的文章。

通篇用极尽夸张的语句描述花田有多漂亮，保证女朋友一眼就会爱上这里。

简瑶来了兴趣，他一手撑着下巴，鼠标向下滚动着。

文章下面第一条评论就是梦幻花田的实景。

浅紫色的枯草无精打采地低着头，堪堪没到照片主人的小腿肚，看起来像是被太阳晒坏了。

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就这也叫浪漫花田？我要不是去过就信了你的鬼话了！”

层主义愤填膺地评论着。下面纷纷跟着评论，这哪是约会圣地，明明就是分手圣地。

简瑶关掉网页。

又去问了秦朗。

秦朗是他的助理，除去公事，两人私底下也是很好的朋友。

他是简瑶周围恋爱经验最为丰富的一位。秦朗有位女友，在英国高校任教，从他大学毕业就一直在谈，两人如胶似漆，就算现在谈着异国恋，秦朗也经常想各种办法哄女朋友开心。

“徐总，你怎么不问问佳境？”

“秦朗，我是恋爱经验少，不是病急乱投医。”

就裴佳境谈的那些男朋友，哪个单拎出来都是不靠谱的人。

好不容易敲定地方。

简瑶给慕彬洲发消息。

“去这里吗？”

又转发一篇游览指南给她。

就继续忙工作了。

没过一会儿，手机嗡嗡振动着。

简瑶解锁手机。

“大家！都睡了吗！开黑五缺二。”

裴佳境在群里发了消息。

“无。”

“无。”

简瑶不打游戏，他们是知道的，所以裴佳境默认他也回答了。

没有慕彬洲的消息。

心中忽然生出没来由的烦躁，简瑶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害怕慕彬洲反悔了。

踟蹰良久，给她打去电话。

慕彬洲艰难地翻了个身。像是面包虫蠕动似的钻出被窝去找床头柜上的手机。

“喂。”

电话里她的声音很不对劲。瓮瓮的声线从电话里传来，更是模糊一片。

“你是不是发烧了？”简瑶不由得问。

“大概是吧？”慕彬洲没量过体温。

电话那头传来悉悉卒卒的响动，慕彬洲钻进被子里，觉得浑身都冷。简瑶套上衣服，快步走出房间。

走出玄关柜的时候，顺手带上车钥匙。

慕彬洲问：“你在做什么？”

“送某人去医院。”简瑶没好气地说。

慕彬洲烧的迷迷糊糊，眼前已经出现幻觉。

她看见一大堆摞好的木头浮在半空，不断滚落，朝她砸来。

听见敲门声，孙奶奶从隔壁屋探出头来。

眼前是一位她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人，礼貌地和孙奶奶打过招呼，指了指紧闭的门。

“能问问您有房东的联系方式吗？刚刚我和这间房子的租户打过电话，她生病了。我敲了很久的门她都没有应。”

“我就是房东。”孙奶奶说，“你等等。”

拐进屋里，拿了一串钥匙出来。

三两下就开了门。

简瑶站在床边，将手搓热了探上她的额头。

“怎么样了？”

孙奶奶安抚完孙子，让他到点了乖乖去睡觉。

就去慕彬洲的屋里看看情况。

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凭直觉，他对慕彬洲非常好。

又是气度极非凡的一个人。

孙奶奶心里替慕彬洲高兴，之前过得那么辛苦，总算遇到个好人。

“不行，烧的太高了。”简瑶自顾自说着话，将慕彬洲拦腰抱起来。

慕彬洲再醒来时，眼前是简瑶乌云密布的一张脸。

一下清醒了。

“你今晚烧到四十度了。”

慕彬洲摸遍口袋，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在这。”简瑶将手机递给她。

慕彬洲打开手机，没有工作消息。只有零星三两条谢琳琳发给她看的搞笑视频。

剩下一大半是简瑶给她发的，他们的约会计划。

也因为意外情况到来，中途夭折了。

简瑶特意挑了个地方，问慕彬洲的意见。

她现在才看到，也不知道算不算太迟。

慕彬洲将攻略粗浅看了一遍：“谢谢，我挺喜欢。”

就是去不了。

“喜欢就行。”简瑶合上报纸，刚刚顺手从大厅拿的一份。

抬头看她的水挂到哪里。

还有一两个小时。

简瑶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是工作上的事。

出了病房，简瑶ᴊsɢ拉下脸来：

“我没耐心给你解决这些员工手册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印着的东西。”

“就这样吧，实在不行就问你的直系领导。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回来时慕彬洲已经睡着。

因为生病，精神头比往日差了许多，她入睡的很快，睡眠也很安稳。

简瑶将手探上她的额头，还有些余热，就将被子往上掖了掖。

自己则在椅子上将就一晚。

周末的最后一天。

慕彬洲一直懊恼自己为什么生病了，害的好好的周末泡汤。

简瑶偶尔来几个电话，嘱咐她记得吃药，每隔三小时记得量体温

话音平淡不起情绪，就像普通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比朋友还不如。

不过也怨不得简瑶。

他们跳过暧昧环节，直接成为情侣。

何况还有隔阂在先，他的冷漠并非无理由。

甚至有时候慕彬洲会出神，想她答应他那要求是否是正确的。

没有债务偿还的慕彬洲闲的一身轻，再也不用熬夜接稿。

那就是正确的。

“阿嚏！”慕彬洲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手一抖，药粉撒在杯子外面。正手忙脚乱地收拾，又听到敲门声。

向湾隔着一道门喊：“温棠姐，你好点了吗？”

慕彬洲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