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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她更瘦了，他更是小心翼翼的。

现在的姜听雨好像只要一用力就会像泡泡一样碎掉。

谢霁淮头伏在姜听雨的肩上，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我，好想你……”

姜听雨目光一怔，谢霁淮在说想她？

是真的想她吗？还是说心中有着对她的愧疚呢？

“我，你，放开……我。”姜听雨用着仅有的一点力气晃着头：“我，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谢霁淮心一窒，感受到了姜听雨的抗拒，却又不舍放开，她好不容易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如何放开。

“悠悠，对不起……”他抚着姜听雨的黑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卑微。

姜听雨只是咬了咬唇，疏离的语气并无半分接受的意思：“你，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是我，欠你的。”

听到她这么说，谢霁淮更想将当初的自己狠狠揍一顿，以前的他瞎的不知是眼，心也是瞎的，才会让姜听雨受那么多委屈。

“我，我要去，看……唐琏。”姜听雨依旧用着疏离的语气说着。

谢霁淮咬着牙，强迫自己放开了姜听雨，转而走到她的身后，推着轮椅：“我带你去。”

姜听雨不语，既然他要推，就让他推吧，他迟早会明白，他们早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唐母看见谢霁淮把姜听雨推了进来，面上虽没有太大的惊讶，但是心中依旧很不放心。

“妈，唐唐琏……他怎么，样了？”姜听雨看不见，只能听见心电仪的“滴滴”声，想必也是挺严重的。

她不敢想，如果不是唐琏，恐怕她就死在季芸手里了。

她更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她，唐琏也不会躺在那里，被心电仪监控着心跳。

唐母还未回答，谢霁淮却抢先开了口：“你放心，他没事，睡几天就会醒的。”

姜听雨心虽有一丝惆怅，但听见唐琏没事儿也就稍稍放下了心。

一时间，空气都仿佛凝结了。

姜听雨咬了咬唇，突然说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好”。谢霁淮飞快的应了，推着她慢慢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唐母和方姨四目相对，只能叹气。

窗外又开始飘雪，但姜听雨只能感受到一丝凉意。

她吸了吸红红的鼻头，有丝感冒了的感觉。

黑暗中，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盖在了自己身上。

姜听雨一愣，想将衣服拿开，却再次被渐冻症夺去的知觉和控制所感到挫败。

她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谢，谢谢，但，我真的，不……需要了。”

第三十三章 所剩无几

她的确不再需要了。

无论是他的衣服还是他的人，即使对他仍残留着些唐的留恋，但每每想到从前的事再加上她的病，姜听雨还是无法放下。

她真的宁愿谢霁淮以为她已经死了。

“你恨我吧。”谢霁淮看着窗外的飘雪，这原本该是姜听雨看到的场景。

去年下雪，她在他的身边堆着雪人，他却对此嗤之以鼻，嘲讽她的幼稚。

“嗯。”姜听雨轻轻张着嘴，语气更加平静：“现在，不，不恨了。”

的确不恨了，而且也恨不起了。

她的日子已经开始按小时过了，她不想她化成灰以后也被这些折磨。

而谢霁淮不同，他有更好的未来，更不必把心思再放在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身上。

谢霁淮握着拳，蹲了下来，与姜听雨平行着。

他的手抚向姜听雨，却又在半空中停顿了下，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这一幕，与当初姜听雨对他如出一辙。

千言万语，谢霁淮却不知从何开口，他眼眶通红，语气也开始颤抖：“对不起。”

姜听雨感受到他的变化，却只是忍住心中的酸涩，控制着舌头，极力清楚的说道：“我，说了，是我欠，欠你的。我已经，还了……我们不，不要再有，任何牵，牵扯了。”

“放，放过我，让，我自由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剩下的日子，她还有多少剩下的日子。

姜听雨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而不掺杂着感情。

谢霁淮握住姜听雨冰凉的手，她的手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暖柔嫩了，这也不断的刺激着他本就疼痛的心。

“悠悠，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谢霁淮头抵在姜听雨的手上，并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眼泪。

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已经不止一次为姜听雨哭了，偏偏每次都忍不住。

以前……

姜听雨的眼泪终是没忍住，颗颗热泪滴在谢霁淮的额前，滚烫的如同烧进他心中的火。

“以前……你说，你恨不，得我死……”姜听雨抽噎着，几年的委屈如同泄洪一般全部化作眼泪流了出去：“我，我不想，死的……哪怕，你，不爱我，我也……没想过死……但是，我，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会死了……我觉得，你应该会，高兴……”

“不……”谢霁淮将她抱在怀中，如同对待珍宝一般：“不，如果可以，我会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死！”

“没，没用了……”姜听雨紧闭上了眼睛。

她爱的太累，他爱的太迟，他们早就在最好的时刻错过彼此了。

现在的挽留不过是给以后多加几年的心理负担而已。

谢霁淮不肯放手，却无言以对。

他知道自己迟早是要面对姜听雨的离去，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他不想像唐琏说的那样，为了那一点自尊心一次次伤害一次次抛弃姜听雨。

从质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姜听雨开始，她就已经深深在他的心中扎了根，若要拔去，那便是将整个心都撕碎……

第三十四章 冰凉

“该死……该死！”

季芸一拳打在方向盘上，眼中满是不甘。

这一次又被唐琏救了，姜听雨命真是大的可以！

她捏着方向盘，盯着前方的路口失了神。

谢霁淮肯定知道姜听雨还活着了，如果唐琏再告诉他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杀姜听雨，加上公司的事情……

季芸紧咬牙，姜听雨既然没死，季老爷子恐怕更加不会更改遗嘱了。

“想得到季氏……休想！”季芸红着眼，猛地踩下油门。

VIP病房。

唐母帮唐琏擦了擦脸，看向一旁发呆的姜听雨，叹了口气：“悠悠，别想太多了。”

“嗯……”

姜听雨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刚刚的谈话并没有让谢霁淮放弃，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挽回姜听雨的决心。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想回避。

她可以照季失明的谢霁淮，但受不了谢霁淮照季又瞎又瘫痪的她。

或唐她已经习惯了付出，所以对突然改变的谢霁淮不知道怎么去回应接受。

唐母低头看了看表，对着正在倒水的方姨说道：“小方，你先送悠悠回去吧，我在这儿照季唐琏。”

方姨放下杯子，点点头，走到姜听雨身后推着轮椅，再次劝道：“小姐，我们先回去吧，别担心，医生说已经没事了，多休息就好了。”

姜听雨眨了眨眼：“嗯，妈，我……我明天，来看。”

季氏大厦。

谢霁淮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已经凉了的水不断的想着姜听雨的事。

关于唐荣的事他也知道了，从头到尾都是季芸干的，但是季老爷子还是碍于情面明里暗里让谢霁淮把这事儿压过去。

现在姜听雨还是不肯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