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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有很多，很快变成厚厚一摞，都是宁芙意跟着陶宸枫寸步不离的恩爱景象。

果然，宁芙意虽然离开了总裁办，却没有离开陶宸枫。

我并不意外。

只是每多看一张照片，心就更冷了一分。

我不知道这些照片是谁寄过来的，也不好奇。

只是将这些照片拍下，全部发给了陶宸枫：“我说过别再让我看见她，你食言了。”

我想知道陶宸枫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可握着手机等了很久，都没有半点回应。

我往上翻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迟迟意识到，原来这些年，自己发给陶宸枫的每一条消息，都不曾有过回应。

一厢情愿这四个字，就好像是我和陶宸枫感情的判词。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悲观的情绪后，起身回了梁家。

母亲的那幅字，有陶宸枫的错，有宁芙意的错，但我的好继母也未必没插手！

半小时后。

我没用佣人通报，径自走进了梁家别墅。

客厅里空无一人。

墙上原本挂着母亲工笔画的地方不知何时也被更换成了欧式油画。

我看着，顺着旋转楼梯一步步走上楼。

本想回卧室，清点下母亲留下的遗物。

路过书房时，却听见里面传来继母周思韵的声音。

“老梁，多亏觅玥拿钱白送给郁家的时候，你跟陶宸枫又提了不少条件，这些年里里外外也拿回来不少钱。”

“要不然等再过阵子他们离婚了，我们就亏死了！”

第8章

我整个后背都在发凉，如坠冰窟。

父亲梁正鸿这些年事业一直顺风顺水，我还以为是他走了狗屎运。

却没想过，竟然是和陶宸枫做了交易。

我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和陶宸枫的婚姻是平等的，虽然我用了手段，但陶宸枫也救活了郁氏。

可现在，陶宸枫却和梁正鸿达成了其它条件。

他们的婚姻，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交易。

我看着书房紧闭的门，手抬起又落下，还是没能推开。

母亲死后的第二天，梁正鸿就将周思韵带了进来。

这些年，我和周思韵之间所有的摩擦，他都选择了站在她那边。

哪怕现在自己推门质问，他也不会和我说实话。

我不想白费口舌，干脆转身下楼驱车前往郁氏。

我决定去问陶宸枫。

郁氏总裁办公室里。

陶宸枫正在处理公务，一抬眼看到我，脸色一沉。

我看在眼里，攥紧拳掩下涩苦，走到桌子前：“当初我们结婚，你和梁正鸿私下还做了交易？”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这明明就是我和你之间的事！”

陶宸枫微微皱眉：“明漉言，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以为没有我，没有郁氏，梁家现在还会存在吗？”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

梁家也好，梁正鸿也好，从母亲去世后，我唯一在乎的，就只有陶宸枫！6

“为什么要答应？”

陶宸枫一脸坦然：“你的钱帮郁氏度过了难关，我给你父亲一点便利，让他也赚些钱，很公平的置换。”

“那我呢？我算什么？”我盯着陶宸枫的眼睛。

陶宸枫却耐心告罄：“明漉言，是你自己死活要嫁，我和郁家，从不欠你。”

不欠！

我趔趄退了几步，像瞬间被打碎了脊骨，陷入颓败。

我是真心爱陶宸枫的，可在这样的交易下，也变得一文不值了……

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响起：“这些年梁正鸿从你这儿赚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陶宸枫，你跟他的交易取消好不好？”

这是我能想出的唯一办法。

让我和陶宸枫之间这段婚姻，比现在干净、纯粹些。

陶宸枫却像看疯子一眼看着我，正要说话，手机忽然响起。

是韩助理的电话，他按下接听，就听见电话那头说：“郁总，宁小姐抑郁症发作了，现在在医院楼顶说要……自杀！”

寂静的办公室里，我也将韩助理的话听得真切。

眼看着陶宸枫起身匆匆离开，我也跟了上去。

自杀？

我才不相信宁芙意会自杀。

医院天台。

我追着陶宸枫的脚步走上，就发现穿着病号服的宁芙意站在天台边缘。

风很大，将她的病号服吹起，让她看起来单薄到摇摇欲坠。

陶宸枫试图靠近她，安抚她的情绪：“阿芙！”

我静静在一旁看着，听着陶宸枫说尽好话，极尽温柔的哄着宁芙意。

手却习惯性的按上了自己的胳膊，摩挲着被衣袖掩盖的疤痕，有些失神。

突然，却听到宁芙意喊我的名字。

“我要她，我要明漉言跟我道歉，当着公司所有人的面，澄清我的清白！”

一个要闹自杀的疯子，还会这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

我不为所动。

陶宸枫却拽着我的肩膀，就朝宁芙意走去。

我试图挣扎：“陶宸枫，你疯了吗？你看不出她是装的吗？”

陶宸枫却像没听到一般：“道歉！”

我不可置信。

宁芙意脸上笑意更甚，得寸进尺道：“我要她跪下向我道歉！”

“不可能！”我看向陶宸枫，希望他停止这场闹剧。

可陶宸枫手上却猛地用力，重重将我按下——

“咚！”

膝盖撞击到地面，钻心的疼。

但更疼的是心。

我无法相信，陶宸枫竟然真的为了宁芙意，强迫我下跪！

第9章

陶宸枫却没看我，松手径直走向宁芙意。

而宁芙意也从天台上下来，扑进了陶宸枫怀里。

我忍着屈辱从地上站起来，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想哭，更不允许自己在宁芙意面前暴露脆弱。

也更加不甘！

就因为我爱陶宸枫，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所以就要遭受这样的侮辱吗？

几步外的天台边上，宁芙意还在和陶宸枫哭诉：“希文，这几年我就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第三者，我也没有后悔过跟着你，可是……”

“可是明明我们这么相爱，为什么我不能做你的妻子？！”

欲言又止，可目的还是那么明显。

风声把宁芙意的声音吹得扭曲变形，砸向了我。

我看着这一幕，觉得荒唐。

“宁芙意，你很想我和陶宸枫离婚，把郁太太的位置让给你对吗？”

我边说着，一步步走向宁芙意。

宁芙意也从陶宸枫的怀抱里退了出来：“你想说什么？”

我却没继续说了，反而看向陶宸枫：“我森*晚*整*理想跟她单独聊聊。”

陶宸枫微微皱眉。

眼里的警惕如针刺进我的心脏，我忍着疼笑问：“你就在这，我还能伤害她不成？”

陶宸枫深邃眸子闪过抹异色，最后还是退到了远处。

眼见着陶宸枫听不到，宁芙意也不再装柔弱：“你想说什么？”

“我早说过你争不过我的，今天希文能为了我让你下跪，明天他就会娶我。”

我没理她，只看着陶宸枫。

我不止一次和他说过，让出郁太太的位置，除非我死。

可陶宸枫不信。

就像他也不信我爱他。

那不如让他亲眼看着我说到做到，说不定就能信了。

我想着，看向宁芙意：“你真觉得你有命做这个郁太太吗？”7

下一秒，我直接抱住宁芙意，往后一扑——

两个人齐齐往天台下坠去！

急速的坠落下，我看着满眼惊慌害怕的宁芙意，笑着道：“你不是想自杀吗？我送你一程！”

与此同时，陶宸枫惊慌的声音也在上空响起！

“阿芙！”

他只喊了宁芙意一个人，也只担心她一个！

风声变得更大了些，从耳边呼啸而过。

我想，要是就这样死了也好。

可惜，不知道过去多久，我和宁芙意双双摔到了气垫上，也没了意识。

……

再醒来时，病房很安静。

我的手机被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拿下来时看到梁正鸿的几通未接电话。

我定定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五味杂陈。

母亲死后，我再没有期待过梁正鸿的父爱，但生死徘徊时，他打来了电话，会是来关心我的吗？

我不知道，但还是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我握着手机，不知从何开口时。

就听那头梁正鸿的怒骂噼里啪啦砸来：“明漉言你是不是疯了？宁芙意要是真有什么事，连累到梁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说说你这些年除了嫁给陶宸枫这件事还算像个人，其他什么事是做好了的？”

“当初就不该生你！今天开始，我梁正鸿没你这个女儿！”

“嘟！”

电话被挂断了。

病房里顷刻沦为死寂。

我怔怔看着通话记录上那十几秒的时长，眼泪啪的落了下来。

溅在屏幕上，页面退回到锁屏壁纸。

我看着上面自己和母亲的照片，心里那些积攒了多年的酸涩和苦楚在此刻尽数涌了上来。

我将手机抱在怀里。

就像曾经幼时母亲抱着我那般，紧紧扣在胸口，哭得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从情绪中缓过来。

我没告诉任何人，径自离开了医院，回了梁家。

客厅里，梁正鸿和周思韵看着我走进来，破天荒的没来阻拦。

任由我一趟一趟上楼下楼，把母亲的东西都带走。

离开时，已经是深夜。

回到陶宸枫之前给我准备的新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