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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说话的人脸上吐了个烟圈儿，看着他那副享受的样子，只觉得恶心。

　　“还没呢，如今只是看着老王操刀，从助手做起。”

　　“厨子”是行内话，也就是负责解刨那些被拐来的人口，摘除他们的器官再进行贩卖。

　　“猪崽”也是行内话，那些被拐来的人口在这些恶徒眼中就像待宰的猪羊一般。

　　色情交易、人口贩卖，器官贩卖，这一条产业链，有着生动形象的黑化，充斥着冷血无情。

　　“行了，姐还有事就先走了。这话可千万别传到老大的耳朵里，他的眼睛可容不下沙子。”

　　“知道了姐，这不是家里人手短缺吗。”

　　“那肯定不能和大哥说。”

　　“慢走啊姐。”

　　在小弟们的恭维声里，我一扭一扭地离开。

　　我没有回头，但也知道他们在我身后瞪直了眼睛。

　　因为最近警察查的越来越严，他们的人手骤然减少。

　　而在“老大”的约束下，他们也更加“低调”起来，已经许久不曾外出去采食荤腥。

　　那被拐来的少女少妇，也是不能下手的，要拿去卖钱。他们只能望着女人，空流泪。

　　呵，真是讥讽。

第40章 你的眼睛里也有光

　　走出地下室，我紧紧捏紧了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流出鲜红的血。

　　他们口中的那人怎么能是姜毅明！

　　怎么可以是他！

　　姜毅明是皎洁无瑕的月亮，他应该高悬在夜空中，而不是将自己也陷入这泥泞沼泽。

　　原来当初姜毅明之所以不肯说出手筋断裂的真相，竟然是曾经到人贩子集团的内部进行卧底吗？

　　他当初以身犯险，试图找到我这个臭老鼠一样的女人，并且他也真的做到了，他带领着警察把我救了出去。

　　如今他好不容易从泥潭中脱身，我怎么舍得再因为自己把他拉扯进来。

　　我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无法脱身，献祭我一个就够了。

　　姜毅明不应该再踏进来。

　　他必须要做那天上的月，山间的风，高洁而干净。

　　是不能如我这般，与虎为谋，为虎作伥的。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幸好姜毅明的双手还未来得及沾满鲜血。

　　我不许，也不让他再与这犯罪团伙有交集，我一定要做些什么，把他赶出去，让他远离这糟糕的臭虫们。

　　……

　　我在臭虫堆里穿行，我隔着那扇冰冷的门窗，看到了我的姜毅明。

　　他眉眼凌冽，好似换了一个人，他轻微颤抖着右手给老王递着工具。

　　尽管他带着蓝色口罩和帽子，可我还是能认出那就是他。

　　或许戴上口罩和帽子，是他最后的职业操守吧。

　　幸好他只是助手，他只是在一旁传递着工具，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在心底掩耳盗铃般安慰着自己。

　　我就在门口看着，看着这个曾经我熟悉无比的亲密爱人，如今变得和从前大相径庭。

　　我不怪他，我也没有资格怪罪他，他是为了我才变成这般模样。

　　我只是心疼他，我要救出他。

　　这里的生活不应该属于我的月亮，他应该是干净的，他不应该双手沾满鲜血。

　　正当我想着如何把姜毅明送出去的时候，我竟发现了隐藏于人贩子内部的警方卧底。

　　小伙子已经演的很像了，可这里是吃人的地方，他们都是恨ȵ ɱ ʑ ȴ不得长着四只眼睛的魔鬼。

　　好在，有我作为掩护，花姐的测试他挺过去了。

　　等到事情平息下来，他借着替我点烟的机会，小声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我吸了一口烟，喷到他的脸上：“在这里做的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你的眼神太亮了，注意点。”

　　他再次固执重复：“你到底为什么帮我？”

　　我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失足悔过的妇女。

　　“我也想过好日子撒，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小弟弟你还年轻，姐姐心疼你呢。”

　　他看着我的眼睛，很是认真：“你装的挺假的。”

　　我一时间愣在原地，这么说，他不肯帮我吗？

　　看到我愣住，他离我更近了几分，正好有人过来，看到他在替我捶腿。

　　“姐，够享受的啊。”

　　“死一边去，没事别来烦老娘。”

　　看到小弟走远，他继续开口。

　　“你装的也挺假的，不管你是为什么帮我，可我选择相信你。”

　　“为什么？”

　　“你救了我的命。”

　　“而且你的眼睛里，也有光。”

第41章 你很像一个人

　　一种名为玄妙不可言的意味，在我们眼睛里流转，我们就此达成约定。

　　我助他在集团内部彻底站稳脚跟，他在必要时刻挽救那些还有得救的新人。

　　而姜毅明就在新人之列。

　　又过半月，风声似乎更紧了，我抓准机会接触到小卧底。

　　“我会说服黑老大派你出去送货，把握好机会离开吧，或许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姐，你很像一个人。”

　　小张警官没由来的说了一嘴，似乎很是骄傲：“你的眉眼和我师傅很像。”

　　我也笑起来，如今我这幅鬼样子，居然还能和他师傅这般英雄长得像。

　　地狱里的鬼和天堂里的英雄，怎么会像呢？

　　我把话题揭过去，和他告别：“别忘了答应我的。”

　　“放心吧姐，只要我还活着。”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理他，端着托盘摇曳生姿去了黑老大房里。

　　端着红酒进入了“老大”的房间，我要再次把自己献出去，换得姜毅明死里逃生的机会。

　　趁着他还没有被大头目发现，我得快些把他送出去，要不等待他的只会是死路一条。

　　大头目代号孤狼，过于心狠也过于小心谨慎，他是不会容下姜毅明这样的墙头草的。

　　他谁也不信，甚至我至今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

　　“哟，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吹来了？”孤狼叼着一根雪茄，怀里搂着“秘书”，兴致颇高地冲着我打趣儿。

　　“瞧您说的，我算什么大忙人，还不是替您鞍前马后的效劳，生怕被这些后辈们给顶下去。”

　　我妖娆的冲着他抛了一个媚眼，将他怀里的女人用肥硕的臀部顶走，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

　　“大哥，我新买回来的葡萄酒，您品品？看看味道够不够味儿。”

　　他的大手摸向我的后背，透过我特意穿的露背装，他的手指像冰冷的毒蛇一样划过我的皮肤：“那也没有你够味儿啊。”

　　他狞笑着，翻身把我压到在老板椅上……

　　我在这里许久，已经记不清年月，更无法记得到底出卖过多少次身体。

　　我卑微，我下贱，我不知廉耻，我一次次毫无底线的取悦他，是他手里最好玩的一个玩具。

　　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我已经麻木已经习惯。

　　可想到此刻姜毅明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还是险些忍不住那股即将涌上心头的恶心感，我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沉默，不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好在他今日只是佯装调戏，我也趁势推开了他：“大哥先别闹，人家是有正经事儿。”

　　说到正事，他恢复了往日阴冷狠毒，靠在椅背上：“说。”

　　我就知道所谓的色欲熏心只不过是他的伪装，他实际上并不热衷于男女之事，这只不过是他调教征服手下的手段而已。

　　“从强子他们那边得到的消息，条子似乎最近有大动静，要不先用那批新来的伙计试探下水深水浅？”

　　在我好一番分析利弊下，孤狼终于是采纳了我的建议，准备去试试水的深浅。

　　“那你来安排吧。”

　　我笑着称是，然后出去做事。

　　包含姜毅明在内的四个小弟，押运着刚到手的“新货